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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孤儿”到“中国组画”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陈艳冰 编辑:周蒙 2018-01-17 10:2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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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世纪的欧洲,无论是绘画、戏剧,抑或装饰品、雕刻艺术,在创作上都染上了“中国癖好”,欧洲人不了解或知之甚少的遥远中国文明,令欧洲人着迷与羡慕

弗朗索瓦·布歇《中国皇帝上朝》图

  陈艳冰

  在西欧旅行参观,不期然会遇上一些中国元素的艺术品,有时是瓷器、壁画,有时是挂毯、油画,不一而足。这些都是十八世纪欧洲中国文化热遗留的痕迹。当时,欧洲的宗教伦理遭到颠覆,社会动荡、风俗颓坏,来华的传教士翻译了孔子著作,《今古奇观》故事,戏剧《赵氏孤儿》,并著有《中华帝国见闻录》等,使欧洲人对中国风尚趋之若鹜。历史悲剧《赵氏孤儿》在西欧的命运可见一斑。《赵氏孤儿》写春秋时代晋国文臣赵盾被武将屠岸贾诬陷,全家只有一个婴儿幸存,围绕救援赵氏孤儿,程婴、韩厥、公孙杵臼等,尽管身份不同,地位有异,但都在这场舍生取义的接力赛中勇于自我牺牲,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正如司马迁《史记》所言,他们是“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成,不爱其躯。”文天祥《无锡》诗中感喟:“夜读程婴存赵事,一回惆怅一沾巾。”

  《赵氏孤儿》多变的曲折剧情,尖锐的矛盾冲突,鲜明的人物性格,引起了法国思想启蒙运动的代表人物伏尔泰的注意,他把《赵氏孤儿》改编为《中国孤儿》,虽然将春秋时代的故事拉到了成吉思汗时代,并且否决了关键情节“换孤”,然而当时《中国孤儿》在巴黎上演达190多场,轰动了法国以至整个欧洲剧坛。而且,这位哲学家在著名的《哲学笔记》中为中国人写道:“他们帝国的法律实际上是世上最好的法,唯一完全建立在父权至上的法……唯一规定省长卸任时没有得到人民喝彩便得受罚的法,唯一给美德确定价值的法,而别国的法律只限于惩罚罪行。”应该说,非宗教化的中国道德和儒家文化,“忠诚”“仁爱”和“正义”的“中国精神”震撼了欧洲人。

  显然,如果这些中国文化的长处不能进入当时欧洲重要的艺术形式——绘画,确实是种遗憾。弗朗索瓦·布歇的《中国组画》应运而生。弗朗索瓦·布歇是路易十五时期皇家画院院长,以及国王的首席画师和画院指导,他的《中国组画》原是为法国博伟壁毯厂创作的一组小油画,包括《中国皇帝上朝》《中国集市》《中国庭院》《中国钓鱼》等八幅,每幅宽是40.5厘米,高48厘米(现藏于法国贝藏松美术博物馆)。其中尤以《中国皇帝上朝》富于戏剧性。画面整体显得异常零乱,画中人的脸不中不洋,穿着全是奇装异服,姿势也摆得古里古怪。皇帝的帽檐由两个侍女左右牵着,侍女的服装和头饰各异,皇后坐在皇帝的膝下,左边的画面既有平民也有军士;中间跪着剃光头、佩短刀的士兵,胡子长、辫子更长的官吏站立右侧,遮阳伞、瓷器、茶具、织品点缀其间,还用大量的红色表达包含的中国元素。

  哪怕是西欧的研究者,都无法确定布歇对中国的认识。从《中国皇帝上朝》两次把罗马圣彼得教堂中贝尔尼的华盖原封不动地搬到中国皇帝的头上,说明画家所画的只是对中国的想象或猜测,或许他追求的正是荒诞和滑稽可笑,以轻松活泼的方式取悦于人;又或许他真正要画的是乔装改扮的路易十五,这种“大杂烩”画面带来的便捷隐喻是要表达当时“中国风尚”的潮流,表达欧洲人对宁静宽容、平和幸福的中国生活的向往。据记载,第三次织造的《中国组画》挂毯通过传教士送给了中国皇帝,当时的君主还专门为此建造宫殿陈列,可惜这组珍贵的壁毯在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时被掠走。

  十八世纪的欧洲,无论是绘画、戏剧,抑或装饰品、雕刻艺术,在创作上都染上了“中国癖好”,欧洲人不了解或知之甚少的遥远中国文明,令欧洲人着迷与羡慕。

  (陈艳冰简介:文艺评论家、戏剧家,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近年致力于中西文化比较研究,戏剧研究。)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陈艳冰

编辑:周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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