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马哈/摄

记忆之河（外三首）

作者丨蒋志武

想得到一个真实的梦

需要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天

遥远的哭声

会带有什么样的情绪色彩？

曾经的女人，从黑暗中带走了

我的姓氏和骨骼的脆响

她随风涌动的裙带加深了我的睡眠

记忆之河，怀疑者手中的星星

已褪去了亮色

那些磨灭的角线和墙体

仍吸引着时间和光明

生活的底部如同某一个线索

绝大多数被忘记的事

都从内心之河洗涤干净

流向了他处

阅读

一座消失在雨中的山峦

树紧紧地贴在它身上

祖国，很多人凝视着你

在看不见的地方

青苔长在了暗墙之上

那个热闹的教堂

巨大的灯盏，洪亮的钟声

人们在阅读神灵，也阅读自己

阅读自己的土地

人们，都在某处为了土地和他人

而完整地活着

眼泪

小时候的眼泪

已寄往别处，我死去的那天

会同离开身体的灵魂

一起为我哭泣

少年和成年的眼泪

在尘世的风暴中一直不够用

每一次流泪

我都小心翼翼收藏起来

滴进透明的玻璃杯里

让它慢慢蒸发

柔软的植物

将至中年，越来越多含糊的道理

被时间磨破

一些恨过的人不再计较

而之前爱过的，将重新爱一次

周末，我喜欢去身边的树林

站在一株小小的植物面前

抚摸它的绿色，和它柔软的身段

当风吹过来

它会随风左摇右摆

朝大地弯腰点头

生命，如果在漫漫长路中

还有期许和烟火

就会像一株大地上的植物

生长着爱，解药

和深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