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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文艺丨姚茂椿:你的生日迈开双足(组诗)

来源:《湘江文艺》 作者:姚茂椿 编辑:施文 2024-03-04 09: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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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日迈开双足(组诗)


◎花香渐至微凉

祖父安享重阳节时

我从儿童节眺望远方

父亲以高龄辞别重阳

我额头掠过秋天的微凉


不知枝叶浓密的黑发

何时扇动灰白的翅膀

从蓬勃的夏飞向初秋

枯黄点染一些枝头

愁绪开始与冬风摇曳


重阳的路途缓慢顺柔

消失了祖父父亲的背影

我见过硕果压弯的腰身

也理解草木最后的荒芜


时序从春夏染黄秋冬

沿途点缀日子的枯荣

一棵一棵金桂

渐次飘出年岁的花香


◎你的生日迈开双足

啼哭 被接生婆拨响

脐带从母亲的疼痛里松开

你的生日 迈开双足


温暖的阳光 成为

第一位踩生者 木楼门扉

咿呀兴奋 锅碗交头接耳

亲邻露着笑容


甜酒一碗一碗 接力喜悦

溪水潺潺的恭贺

被外婆家来的女客

声声唱甜


儿歌拦不住你伸手踢脚

温暖小心翼翼传递

你的笑 让满楼目光

凝视痴迷


猫头狗头的布帽 抓紧

织花绣朵的包被

平常的鸡鸣狗吠 霎时定格

你吉祥的时辰


◎诗意飞出夜色的乡村

黑夜抹掉狂躁狗吠轻浅人声

归乡路上 我像个梦游者

悄无声息 许多亲友不见了

盘山路途的人 低头不语

村口的张望者 面无表情


恐慌从一株幼小的植物开始

在窸窸窣窣的风动中 加重心事

从一块旱土 到另一片田地

我找不到熟悉的农具 翻耕心境

贫瘠 枯瘦 润湿 肥沃

好像与现在的我 毫无关系


我知道许多乡人奔出夜色

像外出多年的同辈 打过工

在子女不愿返家时 独自回归

我怕见懂得矜持后迷茫的双眼

不再为见过的世面激动

我也怕听一朵枯萎的花

在长满往事的山坡 与风对话


我看见朴素的哲学

从山寨坑洼的地脚 吆喝出发

使亲人一代代义无反顾

他们想做幸运的种子

随风飞上城市的屋檐

姚茂椿,侗族,湖南新晃人,居长沙。曾在《民族文学》《文艺报》《诗刊》《诗选刊》《湖南文学》《湘江文艺》《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作品。出版诗集《放飞》、散文集《苍山血脉》。散文入选中国作协主编的《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侗族卷》。部分诗文获奖并入选选本。

来源:《湘江文艺》

作者:姚茂椿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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