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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速递丨月色和风声,成为大地的一部分:张远文散文集《大地时辰》面世

来源:散文海外版 作者:张远文 编辑:唐雨欣 2025-06-29 12: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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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地时辰,作者:张远文,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25年6月。

内容简介

《大地时辰》分为“惊蛰•平旦、芒种•隅中、白露•亭午、秋分•日稷、小雪•人定”五个小辑,致力于深耕地域文化,以“大地”这一空间概念为经,“时辰”这一时间概念为纬,叙写这片土地上生生不自己的人、事、物,呈现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通过不断抵近与融入这块土壤,探寻生活与生命的繁杂命题。以置身其中的生活态度,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探赜索隐乡土生活和生命形态。通过沅江酉水流域这片土壤的回溯与深掘,呈现生活的原初、原在、原乡,以及必然会至的光芒。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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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文,湖南沅陵马底驿人,中学高级教师,文化学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教师作家分会常务理事、生态文学分会理事。著有《河流在人间》《醒着的灵魂》《驰骋疆场锷未残》等作品。


全书目录

惊蛰•平旦

半瓢月光 / 003

大地上的时辰 / 012

春上书山 / 022

北纬二十八度的草木碣滩 / 040

西辞东归 / 056

只此沅陵 / 074

芒种•隅中

初来乍到 / 093

遍地经纬 / 102

虚掩的板梁 / 117

柳子之野 / 126

垣上 / 132

江阁与草堂 / 140

隐秘的虎溪书院 / 145

龙兴讲寺的梵音 / 154

白露•亭午

两河口印记 / 163

烟雨肖家桥 / 169

梦回明月山 / 178

摇动一棵树 / 184

茶的遇 / 195

初醒的码头 / 200

与卓雅老师的零距离 / 204

秋分•日稷

左邻右舍 / 211

树下的唠叨 / 228

望村 / 232

乡居笔记 / 239

花翎桥记 / 256

老洞村记 / 259

新春归乡记 / 262

莲花池记 / 264

中华书山赋 / 267

小雪•人定

如是我闻 / 273

丹书铁券 / 291

遥远的下午 想起一个人 / 296

青,出于蓝 / 302

在路上,沾满秋天的水分 / 311

五更惊觉家山梦 / 318


跋(张一冲) / 325

后记 / 332


精彩文摘

半瓢月光

月光是个好东西,半夜三更洒在庄稼地里,不厚此,不薄彼,茂绿的萝卜白菜不多沾一瓣,枯黄的红薯藤也不少附一粒。月光,浮在树梢、草叶上,也溶在屋瓦、篱笆中,随着不屈不挠的鸡鸣一声,狗吠一阵,月白的光就跳脱脱的,沿了山坡,循了溪水,悄无声息地顾盼有情。坡陡,它也陡;溪深,它也深。待溜进屋檐、水缸、灶台,早起的人们随便舀起一瓢或是半瓢,水便有了光,光中有了水,或者说,水便是光,光就是水。天刚麻麻亮,各家灶台的炊烟升起来,袅袅的,整个村子刹那间死寂寂地活了过来,许多逐一光明的事物,被无法定格的草鸮、鹞鹰,一翅一翅飞到很远。

村子活过来的时候,很快,没有了月光,只有村子,低处不紧不慢的生机,经年如新。看得见最早的黎明,蓼子草给泥土上色,花朵为果实让路, 一只瓢虫趴在露水里击壤而歌。没有了月光的村子,灰扑扑的,整个轮廓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是潦草。屋顶的小青瓦,黛幽幽的,鱼鳞般朦胧的光,从屋檐上早早滑下来,如同一只薛定谔的猫,将生死有无叠加在前庭后院的鸡鸣狗吠中。水缸里,先前荡漾成碎银子似的月光,也随了灶台燃烧的柴火,毕毕剥剥隐了身形。日升月落,天边,略显羞赧的太阳光,在云层罅隙里遮遮掩掩,先是一抹嫣红、粉红,然后是一线橘红、杏红,而后成了簇簇的朱红、枣红,不过一袋烟工夫,漫天的霞光迸射出来, 笼了整个村子,疏疏离离的屋舍,瞬间有了蓬荜生辉的气息。阡陌田畴,丘垅墟曲,鸡鸭斜了翅膀,牛羊晃开步子,男人扛着犁耙,女人背上背篓,鸟雀音声相和,草木高下相倾,颇有点陶潜“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归园田居景象。

磕磕绊绊的日子过得久了,常年生活在村子里的人们,并不觉得月色、晨光有什么稀奇、好看。他们低下头来,需要盘算的是“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清明谷雨两相连,浸种耕田莫迟延”……大清早起来,男人首先得到溪边井旁,挑着一担担月色回家,将沉浸了一整夜的新鲜的水,挑满水缸。女人们则拿了棒槌,在溪边,起起落落地捣洗头天晚上换下来的衣物,彼此匆匆忙忙、扑脚翻天。然后是,男人劈柴,女人烧火,急切切做饭,红薯米、南瓜汤,一阵稀里哗啦碗筷乱响。男人一仰脖子,碗底朝天,又意犹未尽,长舌顺势舔了舔转动的碗沿,咂巴咂巴双唇,伸出青筋突露的手,下意识抹抹嘴,一顿囫囵吞枣的早餐,算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女人往往会小心端了碗,并不上桌坐,只是站在一旁,低头瘪了瘪嘴,略显斯文地吞咽,不管饱与未饱,待男人的碗筷一落桌,便默默躬身收拾,一瓢水落入灶锅,顺手操起丝瓜瓤,窸窸窣窣净了碗筷,一双湿手抹了抹了耳边鬓发,抖一抖绣有并蒂莲花样的衣襟,旋即回转身,镰刀锄头在手,随了男人上山下坡,一前一后,双双致力于田间地头的事事物物,风来雨往,该当如何,便是如何。日子晴过了头,蓄不下秧田水,一时兴起,还会一起扯了嗓子,高腔高调地骂朝天娘。若是“立春打了霜”,就担心“当春会烂秧”,虽说春雨贵如油,然而雨水太多,田间地头却容易渍湿板结,庄稼免不了会叶黄根烂,穰穰满家的期许,自然而然要大打折扣,偶尔也会跺脚跳骂“斩千刀,砍脑壳” 的。然而, 跳归跳,骂归骂,人不哄地皮,地不哄肚皮,该土、肥、水、种,还得土、肥、水、种,该密、保、管、工,还得密、保、管、工,起沟、薅草、松土、施肥,样样少不了,回了家,还得想方设法弄一小块猪肉,方方正正切了,虔心煮熟,插上筷子,置于碗中米饭之上,恭恭敬敬的,烧了香纸,泼了酒,作揖磕头,敬神龛上的先祖,拜当方的土地菩萨,祈盼岁稔年丰,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村里的人们,大抵不会过多在意司空见惯的月光,这并不显得有什么蹊跷,相较于白天里的日头,庄稼所需的雨水,月光的有与无,多与少,跟米桶里的米、水缸里的水,毕竟没有多大关系。小孩子却不一样,月光下,晒谷坪里打陀螺、滚铁环、飞纸板,草树垛中捉迷藏、摔跤、跳马、撞拐子,嬉闹得不亦乐乎,更为刺激的是,野天野地里,三五成群,低头猫腰,胆战心惊:偷地里的红薯、花生、甜高粱秆子,树上的桃李酸杏、橘柚红柿、青枣板栗,若是没人发现,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唱特唱:“月亮粑粑,天上歇哈, 随便一口,胖个娃娃。 ” 若是不幸被发现,则如惊弓之鸟,四下作鸟兽散,待灰头土脸回了家,免不了会挨上大人一餐骂,或是一顿揍,只是,第二天彼此龇牙咧嘴的,往往又会忘乎所以,故伎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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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散文海外版

作者:张远文

编辑:唐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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