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

“纳木错就像一面镜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

“谁说什么都没有？有的是欢喜

有，欢喜。没有，也欢喜。”

“比空更空的是什么？”

“是梦。”

“比梦更空的是什么？”

“是醒。醒来才发现：梦中的拥抱

是一场空，一场空欢喜。”

“梦见了，也就真的见了

我两手空空，却满怀欢喜

除了梦见你，再也不会梦见别的——

别的都成了空，只有你让我感到充实。”

“纳木错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只看见了空荡荡的自己。”

“我比那面镜子还要无知：

记住，是为了更快地忘去

连一丝波纹都没留下——”

“可你留下了无尽的欢喜

那才是看不见的涟漪。”

“比纳木错更空的是什么？”

“是镜子。”

“比镜子更空的是什么？”

“是佛。”

“比佛更空的是什么？”

“是那一个瞬间：当我离开了你……”

洪烛，原名王军，1967年生于南京，1985年保送武汉大学，现任中国文联出版社诗歌分社总监。出有诗集《南方音乐》《你是一张旧照片》《我的西域》《仓央嘉措心史》《仓央嘉措情史》，长篇小说《两栖人》，散文集《我的灵魂穿着草鞋》《眉批天空》《浪漫的骑士》等四十多部。获中国散文学会冰心散文奖、中国诗歌学会徐志摩诗歌奖、老舍文学奖散文奖、央视电视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及《中国青年》《人民文学》《诗刊》《星星》等诗歌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