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与狗狗

文/张珑辉

李哥在银行部门工作，可能是工作性质的原因，兄弟相聚时喝酒，他都以这样或那样理由推杯。兄弟们喝酒，他就喝饮料，滴酒不沾，与兄弟们都不在一个频道。

节后的正月十八，兄弟们相聚，李哥大开杀戒，破例端杯喝酒，且喝得酩酊大醉。他咋如此尽兴？原来是养的狗完年后一命呜呼了。

李哥从小善待生命，喜爱动物。2007年他喂养了一条小土狗，今年正月十五狗狗衰老死去，李哥伤心至极。其实，这条狗的性命算长，与李哥生活了15年。若按狗狗1岁相当于人的7岁这么计算，狗狗年龄比喂养它的李哥年龄还大了一大截。

每当谈起狗狗，李哥情绪饱满。他说，狗狗很乖，通人性，平常上班把它关在家里，它就趴在笼子里睡觉，偶尔有人上下，它会吼叫几声。狗狗生物钟很准，也很灵敏，每天清晨七点左右，他会准时跑到床边叫醒大家起床，家人上下班的点它都清楚。只要回到楼下，在三楼睡得很香的狗狗就会突然蹦起来，跑到门口摇头摆尾地候着家人进屋，并发出呜哇呜哇声。门开了，它会跟来人玩笑，把放在门口更换的拖鞋叼到客厅角落里趴着，然后让来人光着脚丫追它到客厅，从它嘴里把鞋要走。狗狗兴奋时，会夹紧鞋子不松口，任凭怎么拽都拽不走。这时，故意装出要拿根棍条打它的姿势，吓唬吓唬它就会松口，然后微闭双眼趴在地上接受主人扯耳朵、捏嘴巴的惩罚。李哥说，狗狗与家人生活了15年，有许多情节是他难以忘记的：狗狗讲究卫生，屎尿都会跑厕所。有次厕所被人占用，狗狗又急着撒尿，在门外焦急地徘徊，硬是憋着等人出来后它才进去，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和对人的忠诚令人佩服。狗狗还是个忠实的守卫者。有一回，李哥和老婆去上班，狗狗注意到有不速之客，便狂叫不止。当天，该单元被小偷光顾了两家，而李哥家有狗守卫，没有被盗。谈起单元被盗事件，李哥感触颇深：“单元进贼那天不该舍财，他老婆忙去上班，洗漱时把48克的黄金手镯撂在了梳妆台上，若没狗狗看护，强盗进入就没了。”李哥谈此话题满是欢欣，认定狗狗是他的幸运与快乐。然而，狗狗也给过他一次伤痛。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李哥不小心踩到狗狗的尾巴，出于自卫与敏感，它反转就是一口，把李哥腿部咬伤，留下了血流不止的牙印。狗狗咬到主人后知错了，趴到地上好久都不敢抬头，试图求得李哥原谅，李哥也因这口花去了一千余元的狂犬疫苗费。李哥没记恨狗狗，轻轻拍打它几下又和好如初。

兄弟聚餐时，李哥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狗狗，当大家吃好散座，他定会给狗狗打包。这时，会有兄弟报怨说：不晓得李哥喂它干什么，都喂了10多年，喂的时间越长，营养价值就越高，哪天我拿点桂皮八角来拿它“打平伙”算了！最主要的是想去李哥家玩玩都不能，不是说狗狗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就是说狗狗有异味又脱毛，不方便大家前往，走东去西还得为它打包！李哥听到这些牢骚话，像没听到似的，任凭兄弟们撒口水。他与狗狗是有感情的，他能与狗狗相处10余年，也是一种缘，他深信自己能保护它，谁都别想打狗狗的歪主意，即便狗狗死去，他也会给它安埋，不会让人给它吃掉！

不知是狗狗衰老还是玩笑过重？狗狗完年后就死了。李哥在狗狗面前沉思了许久，生怕狗狗死后兄弟们知晓来打它的主意，借着夜色，李哥便与他老婆将狗狗抬到山上给安埋了。

兄弟年后聚首正是狗狗死掉的第三天，李哥还在悲伤之中。不知是狗狗离去让他悲伤，还是对狗依恋过度。李哥在餐桌上主动提出要喝杯酒，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原天天把桂皮、八角挂在口上的兄弟听到此信息后，再次追问李哥狗的下落，准备将狗抠出来晚上整火锅，被李哥拒绝了，他对狗狗的安身之地守口如瓶。李哥说：狗狗死得怪可怜的，请兄弟多点同情心，别挂念那点狗肉，让它死得瞑目！

兄弟劝慰李哥：“狗狗毕竟是个动物，生前对它好就行了！并追问李哥将狗埋葬哪啦？不要浪费资源！”李哥不耐烦地回应道：“狗埋青山了，别老去打歪主意！”兄弟见李哥坚决，非常懊恼地说：“‘十八姑娘上吊死，肥土不肥人’。你属这种！”

看来，想吃李哥的狗狗是没机会了。李哥与狗狗的关系，如同与兄弟们一样！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感情，李哥做到了。

作者张珑辉（左）与夫人参观曾国藩故居时留影

张龙飞，笔名张珑辉，男，侗族，爱好写作。怀化市作协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新晃县县文联副秘书长、县作协秘书长。在《人民日报》《湖南日报》《中国乡村杂志》《大上海文化》《天津散文》《贵州文学》发表作品600余篇，多篇作品在大赛中获奖。2000、2003年、2017年分别获得中共新晃县委、县宣传部“十佳优秀通讯员”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