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璀璨之巨光

——评长篇历史小说《双面汉武帝》

文/梁瑞郴

中国历史的天空，浩瀚无垠，纵然是光华夺目的巨星，也未必能遮蔽渺渺苍穹，俊星飞驰，星光灿烂，千古风流，星汉壮丽。

史册，是祖先的谱牒，民族的丹青，它承载先人的骨血，记录百代的兴衰。中华民族历来重视血脉赓续，文脉启承，所谓千秋一盏灯，万古永流传，历史，会指引你知来路，向未来，能“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鉴古知今，察言观色。中国历史的记述，从太史公司马迁起，便文史融合，于严正的史实中，浪奔波涌，妙趣横生。鲁迅有言，司马迁《史记》“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是中国史学最经典的美学范本，堪称炉火纯青，臻于完美。无论是史学价值，文学价值，美学价值，都垂范后世，重若千斤。

仰望天空，巨里耀眼，繁星满天，随意摘取一二，就可以照亮天空，彪炳千秋。

眼前让我爱不释手的，是陈立勇（飘雪楼主）的长篇历史小说《双面汉武帝》，这是立勇汉史创作系列中其中的一部，书中描写的汉武帝，堪称汉享国405年，历经27位皇帝中最拔萃的一位，“秦皇汉武”，是中国历史上双峰并峙的两位帝王，是中国历史天空中两颗最耀眼的巨星。

汉朝，是中国封建时代引以为傲的朝代。从高祖创国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在政治、经济、军事、科技、外交、文艺诸多方面，都创造了当时世界顶流现象，政治上一统天下，思想上空前自由，军事上威震四海，人才上蔚为壮观，文艺上空前繁荣，科技创造层出不穷。到第五代，第六代的汉文帝和汉景帝时，“文景之治”，已出现国富民强，一时兴盛的局面。而接下来出现的第七代汉武帝，则将这种局面，推至汉朝的顶峰。

汉武帝的雄才大略不容置疑，关于对他的记述描绘，可谓汗牛充栋，浩如烟海。对于大多数写作者来说，前人之述备矣，完全是一条畏途。但立勇于畏途中另辟蹊径，取法乎己，坚持“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历史小说创作原则，既保持史实的严肃性，又突出文学的生动性，当我阅读完《双面汉武帝》后，至少有这么三点印象非常深刻。

一是秉笔严谨，勘史准确，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展示汉武帝波澜壮阔的一生。

近几十年来，戏说历史，调侃人物，杜撰史实，矮化英雄，充斥着历史小说创作之中，此恶劣之风，说轻点，是对祖先的大不敬，说重点，则是毁我文明，伐我文化。

《双面汉武帝》则严格依托《史记》作为取材基地，文治方面，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大一统思想，统治着汉武帝在位54年的政治局面，举国体制，号令天下，积极有为的治国方针，也由此造就了一大批各类优秀人才。如史家司马迁，外交家张骞等，都是前无古人的一代翘楚。武功方面，扩充军力，开疆拓土，挥戈南北，征伐匈奴，使汉朝彊域幅员辽阔，汉朝的威武四海臣服。卫青，霍去病，李广等一大批战将，独步天下。

二是着力剖析汉武帝复杂多面性格，呈现出一个血肉丰满，奋发有为的帝王形象。

任何一个人物，无论精神面多么的复杂，都会有其性格的主导面。汉武帝其性格的主导面无疑是刚健豪壮，踔厉奋发。作品不吝笔墨，倾情赞赏。在果断废黄老之说，扬儒学大旗的斗争中，他英明的决策，坚定的信念，果断的行为，演进的缜密，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而运筹帷幄，南征北战，叱咤风云，决胜千里的英武神明的形象，更是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汉武帝一世英名，但他也走不出历史的怪圈。封建时代多少英明之主，晚年都摆脱不了巫术的惑乱，汉武帝毫不例外走上这条不归之路。他晚年一系列昏庸的举措，显现出其人性的另一面，残忍，自私，荒唐。而他登基第二年便在茂乡修建坟墓，一直修建五十年，方告竣工。后人叹息，宝鼎光沉仙掌倒，茂陵斜日空秋草。

三是行文的深入浅出，语言的流畅轻松，叙述的张弛有度，情节的跌宕起伏。

《双面汉武帝》是一本守正创新，轻松好读的书，除了作者正确的唯物史观外，便是具备了上述四个特点。深入浅出，实际上是不容易的事，为大众所接受，雅俗共赏，更非易事，他既借助于情节的起伏变化，悬念疑窦的丛生，更借助语言流畅活泼。《双面汉武帝》无调侃油滑，更无插科打诨，语言在轻松中显出张力，在沉稳叙述中长短相宜，文白相间，显现良好的语言功力。正是凭借自己语言的特色，全书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立体丰满的人物，而这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成功地烘托了汉武帝这位后世敬仰的千古一帝。

立勇正值不惑之年，二十年前，在家乡曾与之有一面之缘，当时他还是青春勃发的青年，不意一别经年，竟是读到他煌煌大作之后。我们都有煤矿工作的经历，故一见倾心，更让我惊讶的是，立勇穷穷数年，笔耕不倦，当我们再次相见时，他能以如此丰厚的创作出现在我眼前，且惊且喜，远不是一声祝贺所能表达。以我之见，他的历史的功底，文学的才华，创作的勤奋，完全可以跻身优秀的历史小说作家行列。在今日繁荣，海量创作的星辰大海中，他的确有遮蔽的可惜，以他现有的实绩，是足以在历史小说的王国，占有一席之地。但让我宽慰的是，他的汉史创作系列，其销售已达上百万册，而且拥有许多年轻的读者，幸莫大焉！当一个作家的作品，在演义历史的正途之上，能风行天下，走进万家，这是人生快事，创作的赋能。我更期待，立勇能心无旁骛，在历史的砚田中，勤耕细作，在创作的道路上，向新的高度勇敢进军，我相信，以他的才学与毅力，其蕴蓄的点点星光，一定会幻化成灿烂大光。

梁瑞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一级，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现任湖南省散文学会会长，湖南省作协名誉主席。曾任湖南省作协专职副主席、秘书长、毛泽东文学院管理处主任，《文学风》杂志主编。著有报告文学集《一万个昼与夜》《毛泽东生辰印记》(合作)，散文集《雾谷》《秦时水》《华夏英杰》《欧行散记》等。散文《远逝的歌声》获中国作家协会和煤炭部第二届乌金奖，《雾谷》获全国副刊优秀作品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