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智慧,叫低调
文/肖凌之 诵读/谢伦浩
智慧,简单地理解就是聪明才智,是对事物能迅速、灵活、正确、恰当地予以理解和处理的能力。但凡正常的人都向往智慧,希望自己不愚昧、不愚蠢、不愚拙,而是聪明、聪慧、聪颖,做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当一名能力的拥有者,具备一个充满智慧的大脑。
然而,由于禀赋、学养、操行和境界的不同,现实中不仅每个人所表现的智慧水平不一,对智慧的理解和表达也不尽相同。
一种人,以为自己有智慧,实际上是十足的愚蠢。他们才学平平庸庸,内在的东西并不具备或者具备得很少,但在与人交往中自命不凡,总想去刻意表现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另一种人,虽有相当的能力和水平,也有某方面出色的表现,但却忽视时间、地点、对象的合适性,不管人家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讨不讨厌,只知道一味地展示和卖弄;还有一种人,有见识、有能力、有水平,甚至还相当过人,但知敬畏,懂藏锋,为人相当谦和、十分低调,总是和缓而不张扬,只是在需要表现和展示时做得恰如其分和恰到好处。
第一种人,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是没有家伙示人却又不甘寂寞,不懂天高地厚,不问沟深沟浅,喜欢高傲自大,喜欢虚荣浮夸,喜欢抢眼球、争风头,是十足的嘴尖皮厚腹中空的角色和上下晃动摇摆的 “半桶水”,是做人的肤浅与幼稚,只会引起他人的白眼和嘲笑,是真正的智慧的缺乏;第二种人,虽有聪明但只是小聪明,把握不好为人处事的节奏和节点,也掌握不好展示自我的合适度,在不该说话的场合去说话,在不该展示自己的地方去展示,甚至还夸大其词、言过其实,将一知半解当成真知灼见,把雕虫小技看成无所不能,常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往往还会惹祸上身,当然也就不是做人的真聪明;第三种人,注意韬光养晦和厚积薄发,有真本事不轻易外露,有真学问不四处张扬,有好身手不到处展现,但在该露之时不含糊,该出手时不犹豫,该表现时不矜持,惊艳着四座,大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气概,让人刮目相看、肃然起敬和打心底地佩服,他们的抱负与理想往往能在不经意中得以施展和实现,这种人当属于做人的真智慧。
看来,有知、有识、有能而又不事张扬的低调者才是做人真正的大智慧,或者说真正的大智慧是属于内涵丰富却又从不显摆、从不张狂的低调者。他们的表现,从来就让人觉得稳重而有涵养,适宜而又让人舒畅,很少遭人嫉妒、诋毁和诽谤,能够得到普遍的接纳和认同。
其实,低调做人,不是与世无争,不是妄自菲薄,不是装聋作哑,不是故作示弱,不是害怕怯懦,不是软弱无能,更不是不思进取和碌碌无为,而是拥有才华与功德,却不喧闹、不炫耀、不娇柔、不造作、不趾高气扬;是光芒四射却不刺眼,英气焕发却不逼人,不给人产生眼红耳痛的感觉,不使人形成威胁和压抑,不扎伤他人,不招人嫌,不惹人嫉,更不使人恨。它是经过人生历练之后的成熟和沉稳,是清醒中的嬗变,是理智中的圆顺,是为人处事中的机智,是安身立命的高超艺术,是一种心胸的宽广、内涵的深厚、意志的坚韧、自信的表达、傲骨的深沉和品格的皎洁,是一种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智若愚的虚怀若谷之气象,是自我发展和谐环境的用心营造,是做人的高境界和高水平。低调的人,有锋芒却知道收敛,有棱角却懂得磨合,有个性却懂得要在共性中发挥,有见解却不逢人就说,有主张却知晓让人信服的重要,行事多思,说话慎言,待人亲切,与人和善,心里坦荡,宠辱不惊。他们活得最豁达、最通透、最明白、最睿智,不但不容易在俗世里迷失自己,而且能够使自己不断地走向人生的高度。
正如有智者所谈到的,山不解释自己的高度,并不影响它的耸立云端;海不解释自己的深度,并不影响它容纳百川;地不解释自己的厚度,但没有谁能取代她承载万物的地位。善于低调的人,看似平淡温柔,实际却很有情调、很有内涵,看似缺乏虎气、霸气和强势,实际却柔中有刚、秀中有慧,看似没有轰轰烈烈,实际却是踏踏实实、从未退却,看似没有风风光光,实际却是默默努力、奋斗拼搏,看似不会来事、不善表达,实际却是话说得少、事做得多、情含得深。他们往往把出世和入世运用得顺理成章、恰到好处和淋漓尽致,既有自己准则的保持与坚守,又能使自己的表现与主张得到他人和社会的接纳与认同,注意在与人相处不厌上下功夫,在赢得他人心悦诚服上想办法,在排除万难上出实招,在和谐愉快中干事业,在不显山露水中出奇迹,在默默无闻中收获实实在在的成长和进步。追求低调的人,从来不会被人小看和低看,相反却能得到别人的仰视和尊重。
古往今来,那些人生的大成者,无不都是追求做人的低调并善于低调的。
三国时期,在曹操的所有谋士中,荀攸的地位数一数二,但他始终有一种“功高不可震主,锋芒不可凌人”的低调。他妙计连出,军事才能卓越,帮助曹操多次取胜,然而他从不沾沾自喜、居功自傲。每次献策,他总是顾及统帅的尊严,留一点瑕疵给曹操批评指正;受到嘉奖,他又总会为别的同僚邀功,说自己也是受到他人的指点和帮助。荀攸正是因为他的低调,所以稳坐朝政二十余载,无论风云如何变幻,他始终如鱼得水,立于不败之地。
被誉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的曾国藩,也是一位低调做人的典范。在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他被升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兼署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官至正二品。按清朝当时的官制,四品以下官员准乘四人抬的蓝呢轿子,俗称四人抬大轿;三品以上官员准乘八人抬的绿呢大轿,俗称八抬大轿。但这不是硬性规定,官员如达到品级而收入不丰也可自己量力而行;如果品级达不到却乘高品级的轿子就是一种违制行为,一旦被人举报,不仅要受处分,严重的还要被革职、充军。但他当了三品官以后,却仍然坐着四人抬的蓝呢轿子。他升了二品官后,许多人都以为他会换乘八抬大轿,没料到他还是坐着他的“四人抬”。在他看来,官大不招摇,功高不自傲,为人低调,有百利而无一害。
做人要低调,说起来容易但要真正做到却不简单。它是以品位和格局为追求的,是以真才实学为基础的,是以内涵和修养为支撑的,是以冷静和平淡为呈现的,需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修炼。在心态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更不能自视甚高,老想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尊严、面子和优越,要时刻拥有一颗平常心、平民心、知足心、感恩心、宽容心、谦让心和简朴心,做到自处超然,处人蔼然,处事断然,得意淡然,失意泰然;在姿态上,做到该担责时要担责,该弯腰时要弯腰,该低头时要低头,该认错时要认错,该检讨时要检讨,与上不争锋,与伴不争宠,与下不争功,多当学生少当先生,多当学徒少当师傅,多当办事员少当指挥员,多当实干家少当评论家;在言语上,尊重他人,多用欣赏的眼光看人,多用商量的口气对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注意说话分寸,不说过头话,不谈不实辞,不讲伤人语,更不颐指气使、口出狂言和指鹿为马、胡说八道;在行为上,有才不自诩,有能不妄逞,有钱不炫耀,有位不自傲,有理不声高,有权不滥用。一个人只有将低调的诸种期待和要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方能在心态上、姿态上、言语上和行动上拥有悦人的表现,并且给人的感觉是,没有虚伪,没有做作,一切都表现得那么本真、那么轻松、那么自然、那么亲切。一个内心富有而强大且拥有低调的朴素情怀的人,他的祈求不可能不得到呼应,他的主张不可能不引人注意,他的愿望不可能不得以实现,他的人生不可能不成功,他的为人不可能不得到尊重。
低调,着实是一种智慧,而且是一种做人的大智慧,但需要真心实意地去追求、去践行。有所理想和抱负的人,在干事创业中,除了开拓进取、放手大胆、甩开膀子、大干快上外,还要拥有“天外还有天,山外还有山,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的清醒,拥有“幸福不是给他人养眼而是给自己养心”的认识,拥有“本事不是给人看的,能力不是让人夸的”的实实在在,拥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危机意识,懂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道理,不能忘记低调情怀的打造和养成,在做人上低调一点、再低调一点,尤其是在功成名就时、在荣誉降临时、在光环加身时、在鲜花献来时、在掌声响起时、在赞语充耳时、在顺风顺水时,更要谨防成为温水中的青蛙,正在被各种爽心温柔地 “捧杀”而不自知。
肖凌之,笔名石川,一个曾在繁忙的机关工作之余还坚持写作的公务员,中国作协和湖南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中国新闻出版报》《中国旅游报》《湖南日报》《新湘评论》《湖南文学》《湘江文艺》《文艺生活》等报刊,著有随笔集《人生如字——谐音字趣谈》(人民出版社出版)。
诵读:谢伦浩,湖南大学播音系前系主任,播音主持专业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全国汉语口语研究会理事,湖南省大众语言艺术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全国“齐越”朗诵艺术节评委、全国“新时代好少年”朗诵展示评委、全国“曹灿杯”朗诵展示评委。出版朗诵演讲播音等专著60多部。
来源:红网
作者:肖凌之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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