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下载
随笔丨范良君:惊艳,更是敬畏
2025-08-18 12:29:39 字号:

随笔丨范良君:惊艳,更是敬畏

微信图片_2025-08-18_092357_182.jpg

惊艳,更是敬畏

——纳米比亚红沙漠见闻

文/范良君

在纳米比亚鲸湾,坐上游轮,围着鹈鹕岬岛转悠,将海豹看了个够。 长时间捧着个相机,手累,眼也疲劳,离开鲸湾港没一会,旅行大巴上的我, 就进入了梦乡。

“白日梦”里,不是继续在游轮上与鹈鹕、海豹嬉戏,是在苏丝斯黎红沙漠里玩冲沙!我胆小,越野车上,叫唤个不停!

下一个旅行目的地,就是苏丝斯黎红沙漠! 研究说,红沙漠有8000万年历史,沙漠里的红沙来自纳米比亚与南非边境的奥兰治河。由于本格拉寒流影响,奥兰治河里的河沙,顺着洋流和风的方向移向北方,日长月久,就在极其干旱少雨的纳米比亚的海岸线,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沙漠。沙石里含有的铁,经过氧化呈现红色,阳光的照射下,更加耀眼……

梦里惊醒,哪见什么红沙漠!也未见越野车,导游戏说的“搓衣板”路,终于来关照我了。噼噼啪啪,蚕豆粒一般大小的石头,不停敲打着汽车的底盘,车辆颠簸得厉害时,好几次将我从座位上弹起,头部碰到了车的顶棚。一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没有庄稼,也没有房屋,稀拉拉几棵金合欢树,竖在路边,蓬头垢面的。一个多小时后,总算看见俩步行者,却见不远处,停着辆正在更换轮胎的越野车。

机器尚且难受,人何以堪!

终于看见了油路,一座木质的桥,出现在视野里,导游小姚介绍,桥下是奎斯布河(Kuiseb River),车里的我,水花都没能瞧见。听解释:水在地表下流走了。桥是这里两个行政区的分界线,大概才走一公里地,油路又变成“搓洗板”。一切都因为水啊!纳米比亚人对水的尊崇,亦或溺爱,一点也不含糊。

越往前,两边的戈壁和山丘逐渐有了些颜色,不再是一律的灰白。先是戈壁,着上一点浅红,再往前,戈壁变得灰暗了,山丘却像喝了酒的醉汉,泛红了脸颊。 难道说,世上所有精彩的故事都需要先来一些铺垫?苏丝斯黎红沙漠,你,不远的地方,躲着的吧?

临近红沙漠了!导游没有急着往前赶,寻找到下榻的旅馆,解释说:观赏红沙漠的出发时间安排在明天早上五点整。上午稍早一点,是欣赏红沙漠的最佳时段。

我们是在明月的伴随下,前往苏丝斯黎红沙漠风景区的。月亮很圆,也亮,像个银子的盆。一生中,无数次见过月升、日落,很少认真观赏过月亮“下山”。纳米比亚之旅,让我知道:月亮下山,并非无声无息,会像太阳出山一样,在天的尽头泛起万丈霞光。只见:东、南、西,我目光所及的天空,同一样的橘红,但等来到红沙漠公园,太阳光临大地,霞光隐去,红沙漠以无比宏伟、骄人的红,不是橘红,一律的铁红,取霞光而代之。此刻,我简直怀疑自己的双眼了!

这“红”,让我联想起两天前,我在埃托沙,距离国家公园不远的一个村庄见到的、那被涂抹在红泥村女人身上的“红”——在纳米比亚,有一个行将消失的原始社会族群叫辛巴族,他们至今还维持着500年前的半游牧的生活方式,终年用红土混合黄油,涂抹在皮肤上和头发上,故又被称作“红泥人”。 但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一类比,以为:眼前山丘这“红”,比那涂抹在女人身上——四肢和脸庞上的“红”,更有质感,柔和、丰满!阳光照耀下,这红,也壮观,美丽!这是大自然的“杰作”:金字型的塔、高耸的山岗和堤坝,铁红色、金子一般闪亮的波涛、浪花……导游没有让我们在一些编了号的红色山丘前停留,先领我们一行去了死亡谷。

微信图片_2025-08-18_092440_657.jpg

死亡谷就在油路的左手边一千多米处,翻过一道沙丘就是。阳光在人的足迹里留下阴影,一个又一个,像是一个个骷髅。取名“死亡谷”,莫非因为这缘故?这话,就算作我没有恶意的调侃吧 。

死亡谷原本是一处盐碱沼泽地,因为长时期干旱,水分被蒸发,沼泽里的树木常年缺水,沦为一棵棵枯木,枝干上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 和砂砾一个颜色,很凄惨的样子。而我眼中,死亡谷就是曾经敦煌鸣沙山下的“月牙泉”。留在红沙上盐碱的结晶体、枯木的躯干,证实了它曾经沧海的历史。

45号沙丘——“45”这编号,表示这个景点距离公园入口区有45公里地。沙丘正对着游人的右手方向,山丘的背脊,像是从弓弩里射出的箭,由下向上,一道弧形,矫健、帅气;又似自高朝下飞扬的高山瀑布,豪气冲天,无比壮阔!

40号沙丘,那是光与山丘共同完成的美妙作品 , 金字塔般的山体 , 如青年小伙中分的发,只是:一边是璀璨的“红”,像招展的旗 ,燃烧的地火,一边是幽暗的“黑”;黑得如同我一路上所见,许多黑人小伙黝黑、闪亮的皮肤。

还有那一个个没有编号的“S”,山丘上一道道整齐、有序排列的波纹、车辙……我心目中,红沙漠上,那无数弧形、波纹、直线与三角形,胜过任何画师的作品,后者技法再高明,也是出之人类受主观意志支配的手!

欣赏着这“美”的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用我自己的语言给“自然”下一个定义了!“自然”:不受任何人主观意志所左右、影响的行为和物质,它,是一种境界。让人敬畏,也喜爱!

想到即将告别一生难以再次相逢的红沙漠,很是不舍,我一路在回味,在思索。将走到餐馆门前了,方才记起:要将抓在手中的饮料盒扔到垃圾桶里。一抬眼:红、黄、 蓝、绿,四个齐人腰身高的垃圾桶整整齐齐排列在餐馆大门外。 我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双眼:如此贫穷、落后的非洲,在“搓衣板”上颠簸了几个小时方才到达的荒漠之地,用我们家乡的土话说:“鸟不拉屎”的穷地方,竟然会有垃圾分类?

只听导游在我身后喊:扔在蓝色的桶里! 这声音,让我眼前浮现“死亡谷”、45号山丘游客休息处的场景:满是游人,地上却找不到一个烟头、一张废纸、一个塑料空瓶……

这声音,还让我回想起昨日在红泥人村落所见:在用牛粪和泥巴充作外墙的棚屋外,人们无需任何乐器,不停地双手击掌,扭动身子,她们的欢快、野性的舞蹈……

仍然是敬畏,对大自然的敬畏!

(文中图片皆为作者提供)

范良君,1947年出生,湖南常德人。14岁时辍学,进入工厂当学徒工。1982年考入广播电视大学,1985年毕业于该校“现代汉语”专业,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91年起,先后担任湖南省一家省属国企负责人、主要负责人,2002年提前离开国企,加入民企行列,至今。上世纪七十年代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上世纪70年代始,从事业余文学创作,有多篇文学作品见诸报端杂志,出版有儿童文学集《神奇的写字板》,散文集《心系药业》《药颂》,游记集《还愿西欧》《域外行吟》《峡湾短笛》《目标南极》等。

来源:红网

作者:范良君

编辑:施文

点击查看全文

回首页
返 回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