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向警予》演出照。

京剧《向警予》：用信仰和青春凝成的生命绝唱

文/伍益中

近日，革命现代京剧《向警予》在长沙首演。该剧讲述了向警予就义前在武汉光辉战斗的生命历程，再现了她为革命事业舍生忘死、英勇斗争的典型事迹，展示了她追求真理、严守秘密、坚守信仰，心系群众、坚贞不屈的精神品质。该剧以艺术的形式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是一部用信仰和青春凝成的生命绝唱，用初心垒起的精神丰碑。

革命是文艺书写不尽的主题，不仅仅是因为其中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和令人钦佩的英雄人物，更在于革命所蕴含的巨大思想价值和精神力量。《向警予》聚焦向警予人生最后一年时光，截取了码头送别、组织女工运动、主办党刊《长江》、驳斥法国公使、狱中斗争等惊心动魄的片断。无论是在江汉码头，与蔡和森达成“与反动派枪对枪来刀对刀”的思想共识，还是在纱厂领导女工开展“罢工罢市谈条件，不涨工资不复还”的运动，还是担任《长江》主编，秘密传播马列主义进步思想，“让民众看到希望，让敌人魄落魂惊”，都展示了向警予对革命的信仰、对党的忠诚。

为党的事业和共产主义理想这“惟一光明惟一希望”牺牲一切乃至生命，这是向警予铭刻进生命的誓言，她也是这么做的。由于叛徒出卖，向警予不幸被捕。面对法国公使陆公德的盘问，她不卑不亢，一身正气，令其刮目相看；面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严刑逼供，她毫不畏惧，坚毅顽强，宁死不屈，最后英勇就义，死时年仅33岁。该剧用信仰和青春书写了向警予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壮举，唱出了一首气壮山河的青春之歌。

革命题材的戏曲仍对观众具有强大吸引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固然是原因之一，在该剧导演、中国戏曲导演协会理事王青看来，更重要的是“观众在欣赏戏曲中得到了红色精神的洗礼”。这正如向警予的扮演者、湖南省京剧保护传承中心国家一级演员张璇所言：“向警予像火一样的性格，能点亮人心中的渴望，其男性化的个性令我尤为难忘。她的执着、热情、牺牲，她的信仰与坚定，使我的灵魂得到了洗涤。”

戏剧打动观众的唯一途径是“传情”。一部戏，情节跌宕需要借助情的挥洒，人物刻画也需要捕捉情的焦点。剧中向警予虽是一位坚强不屈的革命者，但在侠骨背后不乏柔情，她还是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京剧《向警予》除了表现她追求理想、忠于信仰的革命精神和高尚品格外，还展示了她与蔡和森的革命情谊及其对家人的无限眷念之情。

“你……身体好像越发虚了，这几个月不见，好像又瘦了不少”，他们在码头依依惜别。特别是当向警予被捕在狱中时，该剧还采用画外音和梦境的形式，以及运用蒙太奇的手法，让她与蔡和森在舞台上隔空对唱，这样不仅展现了她生离死别之际的悲痛、视死如归的无畏，还生动地凸显了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情感。作为母亲，当她看到自己与孩子们的合影时，马上涌起一些思绪，“他们都好吗？博儿会走路了吗？妮妮呢，还记得我吧？”对儿女的喜悦担忧之情油然而生。即使在狱中，她还时刻捧着照片，唱着“小宝宝，小宝宝，妈妈忘不了……”的儿歌，充满了对孩子的彻骨思念。“孩子啊，娘和你永别阴阳两相看，永别后手难再牵情长牵，愿我儿无灾无病无忧患，愿我儿留取正义在心间”，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巾帼革命者在牺牲前，还在为孩子们的成长和前程担忧。

因此，向警予的身上既有着特殊历史环境中造就出的革命女性目光远大、信仰坚定的非凡品质，又有全中国乃至全人类的母亲身上所具有的舐犊情深的普遍情感，当革命母亲的超越性和平凡母亲的普遍性通过艺术表达在舞台上交汇融合，向警予生动鲜活的艺术形象自然而然地印刻在观众脑中，成为革命现代京剧中又一个有血有肉的典型形象。

如何激活革命曾经赋予我们的激情，如何寻找信仰曾经给予我们的那种无悔，如何理解英雄与理想，是新时代革命题材戏曲创作需要重新思考和重新定位的。京剧《向警予》定格革命激流中的青春之花，书写初心垒起的精神丰碑；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也为当前革命题材艺术创作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