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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洪:千年不朽苏东坡

来源:金融作协 作者:严柏洪 编辑:施文 2022-10-13 14:2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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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6年,苏东坡出生在今天的四川眉山。父亲苏洵,弟弟苏辙,父子三人历史上称“三苏”,都名列于“唐宋八大家”,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三字经》这句话说的就是苏东坡的父亲苏洵。眉山,因“三苏”而闻名天下。在父子三人中,又以苏东坡名气最大。

苏东坡,他像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星辰,千年闪耀,依然照亮夜空。他像是一团永远燃烧的火焰,千年不灭,依然温暖你我。他像是一座巍然不朽的丰碑,千年风雨,依然高高耸立。他像是一个令人不解的疑谜,千年探寻,依然不可穷尽。

有的人喜欢李白,不喜欢杜甫,有的人喜欢杜甫,而不喜欢李白,但很少有人不喜欢苏东坡,他是那么地可爱和有趣。他那神奇的文学天赋和超然的人格魅力,千年来,吸引着无数追寻者。余光中说:“如果出去旅行,就找苏东坡,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有趣的人,不找李白,太浪漫,不负责任,也不找杜甫,苦哈哈的。”说得很是形象。

苏东坡的诗文是不朽的。苏东坡的词里、诗里、文章里,不只有现实生活的美、文学艺术的美,更有人生的豁然和旷达。每当我们捧读苏东坡的诗文,心里总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内心总会泛起点点温暖与感动。你就会觉得,原来自己的生活其实还不错,人生的未来还可以期待,眼前的困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苏东坡的一生,宦海沉浮,东飘西落,充满了荆棘坎坷。尽管这样,他从不抱怨,永远都是乐呵呵的,永远活得热气腾腾,有滋有味。你看看,教人怎不爱东坡。人生缘何少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如若读了苏东坡,你很难不喜欢他。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昨日似流水,可逝不可追,珍惜当下,快乐生活,才是王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草鞋轻胜马,蓑衣穿雨行,风风雨雨,我自从容。人世间根本就没有如意的人生,但有看得开的豁达乐观。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如过客,过客终究要离场,那些留不住的不舍,真的没必要死死抓住不松手,懂得适时放手,那才是人生的智者。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心中有正气,心胸坦荡,无论什么样的境遇,皆可泰然处之,就能收获无穷的快意。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忧愁烦恼、得失荣辱,都可一笔勾销,你的生活会豁然开朗。

“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岁月不曾厚待谁,但也不曾亏待谁。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得珍惜,那么,我们可以认认真真好好老去。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心有归宿,随遇而安,波澜不惊,他乡亦即故乡。

“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心有清欢,岁月温暖,生活有味,人间值得,意韵无穷。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东坡先生告诉了我们一个人生的哲理,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迷雾,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去看、去思考,事情的结局就有可能大不相同。

苏东坡手中那支天生的健笔,似乎从没有停止过挥洒。他写下了一百万字的文学作品,真是不可思议。那支笔,让他名垂青史。

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苏东坡自求由杭州外放到密州,希望离弟弟苏辙近一些,相聚的时间多一些。可事与愿违,兄弟俩七年未曾团聚。1076年中秋节,40岁的苏东坡和朋友畅饮于超然台上。推杯换盏间,苏东坡已是酩酊大醉,双眼朦胧。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由思念起弟弟苏辙来。借着酒意,他挥墨写下了那首永载史册、光芒四射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中说,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林语堂说,此词一出,其它描写满月的作品都不值一顾了。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东坡《水调歌头》,则伫兴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

是啊,近千年来,写中秋、写满月的词,又有谁超出过苏东坡的这首《水调歌头》呢,恐怕后来者也难以超越了。

欧阳修是当朝的文学权威,也是苏东坡赶考的主考老师。欧阳修对别人说,“读苏东坡的信,我全身喜极流汗。我应当退隐,使这个青年出头。”欧阳修还对他儿子说,“记住我的话,三十年后没有人会谈起我。”可见苏东坡当时的影响有多大。

“乌台诗案”后,45岁的苏东坡被贬居黄州,举家随迁。他领到了城东的一块废弃的坡地,命名为东坡。在朋友的帮助下,建起了一座房子,取名“雪堂”。筑水坝、造鱼塘、栽花木、种蔬菜,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东坡居士”的别号就是在此时此地起的。从此,这个名字从黄州开始叫响,随后响遍华夏,流传至今。

在黄州,苏东坡把难捱的日子过出了另一番别样风情,生活精彩而辽阔。不似我们许多中年人,因工作、生活而折了腰、低了头,躺平叹息,汲汲于痛苦,把日子过得沉甸甸、毫无生气。

仲夏月夜,苏东坡常与友人一起秉烛夜游。小舟飘在白茫茫的江上,仿佛在空中夜行,十分奇妙。他们敲着船弦,打着节拍,喝酒吟哦,慷慨高歌。兴之所至,苏东坡爬上赤壁山的崖顶,对着茫茫夜空长啸,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他觉得自己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他想到一千年前,赤壁之战在此发生,决定了三国的命运,不禁感慨良多。先后挥毫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赤壁赋》《后赤壁赋》千古名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一不留神,苏东坡又写出了一首“千古绝唱”。这首词成了宋词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最豪放大气的杰出代表,一举将北宋词坛那盛行的缠绵、悱恻、婉约之风击了个稀碎,树起了一面猎猎旌旗,就像齐白石、黄宾虹的画一样,开启了一代之新气象。

这首词慷古慨今,苍凉雄浑,郁勃昂扬,让我们在江山如画、奇伟壮阔的山水景色和深邃的历史长河中沉思,景物、历史、哲理,浑然一体,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摄魂震魄的磅礴力量。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那两篇月夜记游的散文同样流传千古。短短几百个字,道出了人在宇宙中的渺小和大自然的奇伟,天下没有谁比他写得更妙更传神,也难怪他的那些政敌总是妒恨他。

宋神宗每次吃饭半途放下筷子,一定是在读苏东坡的文章。苏东坡在放逐期间,每每有新诗传到朝廷,神宗都会当着群臣的面大加赞叹。皇帝的点赞,让新党们更加惶恐,他们千方百计要让苏东坡流放得久一点、远一点,要不就想办法把他送入监狱。

所以,苏东坡的那支笔也在不断为他和他的家庭制造麻烦、灾难甚至是杀身之祸。遭人诬陷、锒铛入狱、濒临杀头、被贬流放、辗转跋涉、穷困潦倒,似乎成了他的生活常态。他曾被流放过三次,一次比一次偏远。这些不幸都与他那支生花妙笔有着莫大的关系。

1079年发生的“乌台诗案”,新党们从苏东坡的大量诗文中挑出他们认为隐含讥讽朝廷、对皇帝不忠之意的句子,顿时朝廷内一片倒苏之声。御史台将他逮捕,从湖州解往京师,苏东坡差点被砍头,受牵连的达数十人之多。除夕之夜,关了100多天的苏东坡走出牢门,在街上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顿觉微风拂面,非常舒爽。当天晚上,他又兴致勃勃地写了两首诗。

“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写完诗,他把笔一扔说,我真是无可救药。

1089年3月,苏东坡出任杭州太守,领兵浙西。临行时,83岁的老臣文彦博特地前来送他,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他,千万不要再乱写诗。苏东坡已跨在马上,大笑着对文彦博说,我若写诗,会有一大堆人在等着帮我注解呢。

果然,又惹事了。1094年,苏东坡被贬惠州,修建了新居朝云堂,做好了在此定居的打算。他写诗描述自己在春风中小睡,能聆听到屋后寺院的钟声。政敌章惇读到这首诗,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苏东坡这家伙生活得那么惬意,那怎么行?于是又颁布了移居海南岛儋州的命令,弟弟苏辙也被贬居雷州。这是仅次于株连九族的处罚了。章惇无情迫害苏家兄弟,后来自食恶果,也被贬居雷州。不过,当地百姓都讨厌他,房子都不租给他。

苏东坡就是苏东坡,他的伟大和光芒,不是那些打压他的新党们所能遮挡得了的。苏东坡死后,皇室和民间开始纷纷高价收集他的各种文稿、手迹,连苏东坡刻在石桥上的碑文,都有人花三十万钱购买,而且禁愈价愈高,收藏的人愈多。

到了1170年,苏东坡死后69年,孝宗皇帝谥给苏东坡“文忠公”荣衔,并赠太师官位。孝宗皇帝亲手写下了最好的赞文,圣旨和皇帝的亲笔序文印在各种版本《苏东坡全集》的首页。苏东坡的孙子苏符,也因皇上顾念苏东坡的名气而获得了高位,苏东坡死后的盛名和地位达到了顶峰。

苏东坡的爱情是不朽的。苏东坡没有正式纳过妾,在那个年代,作为四十九岁就官至三品翰林,诗、词、文、赋、书、画、美食,无一不卓绝的名人,应该是很少有的事情,这也说明苏东坡对感情专一。苏东坡一生有三位妻子,非常巧合的是,她们三人都姓王。

第一任妻子王弗,十六岁时嫁给苏东坡。1056年父子三人进京赶考,越过千山万水,一路顺长江而下,王弗也一同前往。王弗去世时年方二十六岁。王弗虽说没能陪伴苏东坡共同经历大起大落的磨难生活,但王弗性格“敏而静”,是苏东坡青年时代的得力助手,绝佳的贤内助。她对苏东坡关怀备至,苏东坡读书的时候,她则守在旁边。苏东坡有遗忘的地方,她能马上提醒。好奇的苏东坡问她别的书里的问题,她都能答上来。在苏东坡与访客交往的时候,王弗经常在屏风后面倾听谈话,事后告诉苏东坡她对某人性情为人的总结和看法,结果无一不言中,让苏东坡又惊又喜刮目相看。

王弗死后十年的一个夜晚,苏东坡又在梦中见到了她,醒来后伤感不已,写下了著名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表达他满腔的哀思,文意凄美,荡气回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似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近千年以来写夫妻之情最感人、最动情的作品,成了后人无法企及的高峰。只开头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就让人悲从中来,感动不已,撼人心魄。

或许,王弗是苏东坡最爱的一位妻子。思念,如此绵长,如此凄凉,十年来,不曾减少一分。苏东坡将王弗安葬于母亲的墓侧,也看出苏东坡对王弗的爱意之深。

王弗去世四年之后,三十三岁的苏东坡娶了第二任妻子王闰之,她是王弗的堂妹。当时王弗的孩子只有六岁,王闰之对待王弗的孩子视如己出。后来她和苏东坡生了两个儿子,王闰之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疼爱不分彼此,苏东坡专门写诗赞美了她。

王闰之性格柔顺贤惠,拥有一颗宽容知足的心,也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她对苏东坡十分景仰,陪伴、守护了苏东坡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跌宕起伏生活,经历了苏东坡遭受政治打击贬官坐牢的困辱时期,也经历了苏东坡一生显达荣耀、福禄达到最高峰的时期,享受过贵妇一切的荣宠,曾陪皇后参加祭拜皇陵。她四十六岁去世时,三个儿子都已成亲。王闰之去世后,苏东坡马上又开始倒霉。王闰之也算是免去了又一场飘零流落之苦。

苏东坡也给王闰之写过诗词,只不过没有写王弗的那首《江城子》有名,但他给王闰之写的墓志铭是写得最好最丰富的。

最后一位,王朝云,她是苏东坡的红颜知己。王朝云,字子霞,杭州人,孤儿,被卖进青楼学习琵琶歌舞。苏东坡在杭州任职时,王闰之将十二岁的王朝云买回来当丫环,十八岁的时候,她成为苏东坡的侍妾。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艺术的熏陶。林语堂说她“聪明、愉快、活泼,有灵气。”苏东坡写了不少诗词,用最美丽、最高雅的词句来赞美王朝云,经常把朝云比作超尘脱俗的神女、玉骨冰姿的梅花。秦观也写了首词,夸王朝云的容貌,霭霭如春云,溶溶如春光,如巫山神女下凡。

王朝云在苏东坡贬谪时始终陪伴左右,为他聊天解愁。闻名天下的“东坡肉”,其实是苏东坡谪居黄州的时候,王朝云用当地廉价的猪肉做出来的,因为黄州的富人不愿吃,穷人不会做。

王朝云是能真正走进苏东坡内心精神世界的人,苏东坡人生的晚年感受到了情感的高尚与珍贵。苏东坡对王朝云那也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两人日久弥笃,相敬如宾。苏东坡贬居惠州,王朝云随苏东坡南迁,共进退,同忧患,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令垂暮之年的苏东坡深感慰藉。苏东坡到惠州后修建了一座房子,取名朝云堂。刚建成,33岁的朝云却感染瘟疫不幸去世,王朝云把她的一缕香魂留在了惠州。苏东坡无比悲痛,写了大量诗文来怀念她,表达他“伤心一念偿前债,弹指三生断后缘”的无限哀思。苏东坡将王朝云安葬在风光旖旎的惠州西湖泗洲塔旁的孤山山麓上。历代文人墨客光临古城惠州,都要到西湖朝云墓拜谒一番,留下了大量赞美她的诗文。

苏东坡把自己的爱和思念留给了王朝云,终老鳏居,没有再娶。苏东坡与王朝云的爱情,成为中国古代才子佳人的典范,无数文人墨客渴望得到那样的真挚爱情。

苏东坡曾说过,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他活得无忧无惧,哪怕是置他于死地的人,他都从没有恨过,只是政见不合,不喜欢他们的新政危害劳苦大众而已。

权倾朝野的王安石掀起变法运动,苏东坡与他政见不合,认为改革太过激进,三次上书抨击。王安石大怒,百般打压苏东坡。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乌台诗案”发生时,许多同僚噤若寒蝉。王安石却为苏东坡仗义执言,力谏道:“岂有盛世而杀才士乎?”最终,苏东坡活下来了。苏东坡被征召回京师时,他途经金陵,特地去看望旁落的王安石。一杯浊酒下肚,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他们一起出游,观赏山川美景,谈论古今,惺惺相惜。昔年好友章惇屡次陷害苏东坡,最后把他流放到海南岛,后苏东坡遇赦北归时,不但没有报复,反而叮嘱他好好养病。沈括曲解附会苏东坡的诗词,上告朝廷,为“乌台诗案”埋下伏笔。时隔多年相见,苏东坡还写了一篇《书沈存中石墨》,夸赞沈括的功绩。

苏东坡居朝堂之上,能献安邦定国之策,处江湖之远,则能躬身为民。他开凿湖泊和运河,建筑堤坝,对抗洪水,建立良好的城市供水系统,设立孤儿院、公立医院,办学堂、兴儒学,热心赈灾,为穷人争取债务免还。“东坡处处筑苏堤”,苏东坡一生筑过杭州西湖、安徽阜阳西湖、广东惠州西湖三条长堤,造福一方百姓,留下千古佳话,如今依然是波光树影、烟柳笼纱、鸟鸣莺啼的美丽风景。

东坡肉、东坡羹、东坡堤、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这些以他名字命名、沿用至今的繁多称谓,表达了人们对他绵绵的缅怀之情和深深的崇敬之意。

林语堂说:苏轼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我想,再过千年,苏东坡依旧会灿若星辰,光照星空。

严柏洪,中国金融作协会员,湖南金融作协会员。曾担任三年驻村扶贫第一书记,在《文汇报》《新民晚报》《辽宁青年》《中国金融文学》等报刊及平台发表文学作品近30万字。

来源:金融作协

作者:严柏洪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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