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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丨曾彩霞:屋后的鸟园

来源:红网 作者:曾彩霞 编辑:施文 2023-12-08 08: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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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的鸟园

文/曾彩霞

距离我家后屋檐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道土墈,土墈的上面有一片空地,足有我家二层楼高。那块空地,被我们这一栋房子的一住户,打造成了一块菜园,一年四季,瓜果飘香。菜园的一侧与一家单位相隔着一垛围墙,沿着围墙生长着一片树木,那里有四季常绿的桂花树、枇杷树、柚子树、棕榈树以及一些落叶知秋的枫树和皮叶树,正因为有这些树木,这里自然也成了许多鸟儿栖息的好去处。

每天清晨,天还未亮,那些早起的鸟儿,就唱起了欢快的歌,“叽叽喳喳”“唧唧啾啾”,好不热闹。也好,住在城里,闻不到晨起的鸡鸣,听到鸟叫,也就知道该起床了,无形中我就将这些鸟儿当成了早起的闹钟,闻声而起,竟成了习惯。

每年春末夏初,这里是鸟儿们居住最多的时候,有满身乌黑的八哥、有浑身灰色的斑鸠、有黑白相间的偷屎鸟、有小巧玲珑的黄鹂、有催人耕作的布谷鸟,还有几种不知名的鸟儿。它们从四面八方聚到了这里,与我为邻,繁衍生息。

由于我住在三层楼上,屋后的景物尽收眼底,因此只要有一点的空闲时间,我就会站到阳台上,看它们欢快地在枝头蹦跳着,抑或张着尖尖的喙儿,唱着清亮的歌,让人心身愉悦。八哥的叫声清脆嘹亮,很诱人聆听;黄鹂的叫声婉转悦耳,让人百听不厌;布谷鸟的叫声,催人振奋,声声都在提醒你积极进取,不能懈怠;只是斑鸠的叫声我有点不大喜欢,小时候我们村子里的人形容它们叫的声音,好像在说:“苦苦苦,苦苦苦。”而且后面第三声的音调被它拉了好长,听起来让人真觉得有点悲苦,好在这些斑鸠从不在我们屋后这样叫,即使听到这样叫声也是从远处传来的,它们还真有些善解人意。在不知不觉中,这里鸟儿成了我生活中的伙伴。

平时,我也喜欢看这些鸟儿觅食的样子,围墙边的菜园,是它们主要的觅食场所,它们三三两两,用硬喙在菜地里翻找虫子,样子十分认真。它们有时吃着吃着,就打闹起来,有的去争抢别的鸟儿刨出的虫子,有的就直接从同伴的嘴上去啄食,你争我夺,你追我赶,撒着欢儿。每当枇杷树、皮叶树的果实成熟了的时候,它们就跳上枝头,拣那些最大、最熟的果子吃,看它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每每忍俊不禁,真想与它们分享。但一旦它们发现我,就马上跳开跑了。它们总不与人亲近,真是物以聚类,毕竟我们不是同类呀。不过有时它们也让人烦恼,大概是偷懒,专拣那些绿油油的嫩菜叶吃。有一次,我见它们在吃那些刚长出不久的嫩菜苗,吃得正欢,我不忍驱赶,但又不忍心种菜人的辛苦,要知道种菜人是一位80多岁的老人。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老人到菜园里来了,鸟儿们自然逃之夭夭。老人也看见了被鸟儿啄得零乱的菜苗,我问老人怎么办,老人说:“现在提倡保护野生动物,能有这些鸟儿相伴,也是一种快乐的事,这些菜就让它们分享吧。”我很感动,真想替这些鸟儿对老人说声“谢谢”。

这些鸟儿,也烦扰过我。冬天我将做好的腊肉挂在阳台上,只要挂上几天,就会发现腊肉的上面有被啄过的痕迹。刚开始,我以为是那些讨厌的老鼠做的好事,真想抓住它们以泄心头之恨,后来我经过仔细分析后,又觉得不大可能是老鼠,于是我就悄悄进行观察,终于有一次被我逮过正着,只见这些被我喜爱的鸟儿正在一块黄灿灿、香喷喷的腊肉上啄得正欢呢,看见我走近一哄而散,临走有一只还在阳台上屙了一泡鸟屎,气得我哭笑不得。

不过,这些鸟儿带给我的欢乐还是更多,每当我看到它们站在离我阳台更近的枝头上,就觉得它们和我最近最亲。在这些鸟儿中,我最喜欢的当数黄鹂,它们身体娇小,声音清亮婉转,听得让人心生爱意,好几次我都情不自禁地跟它们学叫起来,只是它们瞧我学得太差,理都不理,翘翘尾巴就飞走了,给你一个无趣的背影。乐此不疲地听,有一次我竟听出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来。那是在一个午后,我刚吃完饭,就听得屋外有一只鸟的叫声特别响亮,也特别急切,我循声来到阳台,只见一只黄鹂站在桂花树冠边沿的一根枝头,朝树冠外面叫唤,透过桂花树冠不很浓密的枝叶,我还看见里面有几只稚鸟,听得出它们在“叽叽”啼叫 ,好像饿极了。那只呼叫的黄鹂好像在说:“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呼唤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另一鸟在回应,又好像在解释什么,两只鸟互相诉说了好一阵子,那另一只鸟才飞到了桂花树上,稚鸟们也才停止了叫声。看了这样一幕,我编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两只鸟夫妻因琐事拌嘴,鸟妈妈离家出走,鸟爸爸无法照料饥饿的孩子,就呼唤鸟妈妈快点回家,鸟妈妈就此要鸟爸爸赔礼道歉,作出承诺一心一意对它好,对家庭负责,鸟爸爸答应一一照办,才使鸟妈妈消除怨气言归于好。也许,动物与人一样,也有生气的时候,我觉得我编的故事是真的,诚心祝愿它们恩恩爱爱,一生和睦。

对这些鸟儿们,有一件事让我愧疚又让我欣慰。那是在一个上午,我有事刚要出门,阳台上就传来的鸟的异常的叫声,我循声而去,只见一只羽翼还未丰满的幼鸟,正落到我的阳台上,无助地惊叫,看我去了竟向我飞来,落在我的肩上,我怜爱地将它捧在手里。它是那样弱小又营养不良,嫩柔柔的身上还未褪尽绒毛,脚杆纤细得如烛扦,浑身在颤巍巍地抖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我,很让人心疼。我仔细检查它的外表,并没有发现异常。又端来凉水与米粒,放在它前面,以为它是渴了、饿了,它却无动于衷。我如果久陪它一会,也许它会喝水、吃米的,但我忙着外出有事,只好将它捧到屋后围墙下一棵树的丫杈上,告诉它去找妈妈去,也希望它的妈妈也正寻找它。傍晚的时候,我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到放鸟的花池边,忐忑地寻找鸟儿还在不在。找了好一阵子,没有找到,我安慰自己,它很可能还活着,回到它的妈妈身边去了。

我至今还在这样安慰自己:在蔚蓝的天空下,那些自由盘旋的飞鸟中,有一只就是我曾经救助过的鸟儿。

曾彩霞,女。湖南省武冈市作协会员。在各文学刊物、报纸副刊上发表大量文学作品,并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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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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