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型流苏鹬
卫星型流苏鹬
那些鸟都回来了吗?
文/摄 周自然
“都回来了吗?”
在一个家庭,一般是什么时候由谁来说这句话呢?
对,是家长。过年的时候,在外打拼、旅居的人,几乎都会往家里赶。平时沉默寡言的老祖母,心里默念着每个子孙辈的名字,在一片各司其职的忙碌里,她会幽幽地说。
而对于候鸟,也会有一个声音在召唤它们,从散布全球的越冬地回到它们的出生地了吗?
那当然,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都不会被抛弃,发出这个召集令的,就是地球母亲。
6月的北极苔原,极昼开始,太阳总是悬在空中。暖风轻拂,积雪消融,海冰开裂,近岸处渐渐露出湛蓝的海面,大地从银装素裹,变得鹅黄嫩绿、姹紫嫣红。
那些鸟都回来了吗?
科考队首先发现的是流苏鹬,这种雌雄个体非常特别的物种,无疑是贝科夫斯基半岛的最大特色。雌鸟朴实无华,雄鸟则呈现出各种毛色和造型。有独立型,脖子上的流苏饰羽比较华丽,头上为黑色或者栗色;有卫星型,头上的流苏饰羽是白色的;还有拟雌型流苏鹬,脖子上没有夸张的饰羽,长得像雌鸟一样,只是颜色更鲜艳一些。流苏鹬的3种雄鸟,在求偶中,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行为。最奇怪的是拟雌型,雄鸟伪装成雌性,混入独立型雄鸟的领地,找机会与雌鸟交配。
不同特征的流苏鹬
拟雌型流苏鹬的求偶行为
观鸟的人都知道,有些鸟是很难区别的,特别是一些林鸟,往往因眼眶或腹部的些微毛色差异,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鸟。而我和周海翔在苔原,竟然拍到十几种毛色和造型的流苏鹬,真是不可思议。
很多拍鸟人为了追拍流苏鹬的求偶行为,想尽一切办法。而我们一行,却毫不费力地拍到手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
开冻以后,苔原的花卉、浆果、鱼虾、蚊蝇、蠕虫为鸟儿提供了丰富的食物。黑腹滨鹬、红脚鹬、小滨鹬、剑鸻……各种鸻鹬都被我们一一记录。北极鸥翼展达到1.8米,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周海翔和巴维尔互相掩护,才成功涉水拍到北极鸥巢中的巨蛋。西伯利亚银鸥是洞庭湖的常客,低空入水抓鱼的重复动作让我们捧腹大笑。还有长着不同尾羽的长尾贼鸥和短尾贼鸥,据说它们的长处是趁其他鸟不注意,去偷吃鸟蛋。楔尾鸥,白色的腹羽透着粉红,扎水抓鱼成功率很高。
北极鸥
白鹡鸰来了,雪鹀、铁爪鹀来了,曾经在洞庭湖引起追捧的蓝喉歌鸲也被我记录到。我们贪婪地拍摄,短时间拍到30余种鸟。其中黑喉潜鸟、王绒鸭、小绒鸭都是我第一次见到,兴奋得不想睡觉了。
那些鸟都回来了吗?我打开手机,查看我跟踪的鸟种。
小白额雁还没有来,要到6月底。这当然是指被跟踪的个体,对种群来说,应该有先期抵达的。我虽然没有看到小白额雁,但先后观察到白额雁、豆雁、黑雁飞过头顶,小天鹅也三五成群,最多的一群达12只,从季克西湾往苔原飞去。
白额雁和豆雁同时飞过苔原
而本次活动跟踪的两个个体——洞庭湖小天鹅“晨晨”和湖北龙感湖小天鹅“龙龙”,都还在伊尔库茨克和勒拿河中游,距终点都在千公里以上。肇始于2012年的“跟着大雁去迁徙”活动在走过12年岁月后,我们首先在国外,也就是俄罗斯勒拿河口的季克西设立第12号终点标志。
我本次跟踪的那些鸭子们,又到了哪里呢?
在雁鸭类候鸟中,野鸭是种类最多、有的也是很难区分的。难就难在很多雌鸭长得都差不多,非要找到公鸭子才能判断,至少我认为自己只有这个水平。湖南环球信士先后授权我跟踪了斑嘴鸭、绿头鸭、绿翅鸭、白眼潜鸭和花脸鸭。斑嘴鸭不用说了,在洞庭湖叫作“守湖鸭子”,说明本地就有繁殖。白眼潜鸭近一点,在齐齐哈尔安家。绿翅鸭已飞到勒拿河中游,奥廖克明斯克纵横交错的河网中,那里就是它们的家乡。绿头鸭和花脸鸭都已出现在我身边的苔原,虽然都不是我手机上跟踪的个体,但很可能就是从洞庭湖来的。
营地周边花脸鸭数量不少
“鸟儿都回来了吗?”
“是的,都回来了!”鸟儿用翅膀告诉地球母亲。洞庭湖的鸟儿从立春开始陆续北迁,到夏至才先后到达繁殖地,年年如此。所不同的是,号称“岳阳鸟痴”的我今年也“迁徙”到北极来了。
(来源 |岳阳发布)
周自然,网名大雁去迁徙,湖南省作协生态文学分会会员,“跟着大雁去迁徙”全球候鸟跟踪守护公益活动发起人。专注于候鸟栖息地和鸟道保护。
来源:红网
作者:周自然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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