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老乡亲 我激情昂扬的兵团岁月
最初的兵团是父辈们述说的
低矮的土屋叫地窝子
防风防野兽
多少壮丽的风景
都在开荒筑坝的序幕里演绎
千人万人的大会战
把整个夜晚点亮
我的心中有一团火焰
我常常伫立在平缓的田间
仰望一座城市的百米大厦
回望父亲和爷爷疲惫的身躯
在黑夜里有奔跑的拖拉机
挖沟引水的爷爷
在泥泞的麦田里
总是祈盼着丰收的希望
我终于明白自力更生的兵团人
先用血肉之躯垦荒
用坚毅和生命
在荒原开辟着中国新城
从自足自给到为祖国奉献粮食
生命可以靠自己
艰苦和寒冷可以抵御
70年的兵团历史
已经从漫长的耕种中挺起胸膛
城市和乡村 团场和连队
每一粒棋子都闪闪发亮
每一条河流都联接着心房
高铁 飞机 信息化时代
我的前辈的脊梁一直都在挺立
逝去生命的战士已经化作胡杨
兵团壮丽的山河 我的父老乡亲
我激情昂扬的大兵团
我总是把回忆看得很重
那些无法超越的军垦精神
总是闪现着生命的光辉
时刻鼓舞我这一代人的成长
◎兵团故土的回忆
大片的荒凉
低矮的土房子
那些衣服被套床单
在风中飘荡
入夜时分 炊烟缭绕
鸡飞 犬叫
这一片陈旧的大地的伤疤
依旧萧条沉静的沿着历史的脚步
缓缓地走
我不止一次地看到
满面苍桑的父辈们
吃着剩饭
排队买那些带有奖励的食品
可以弯下老腰检起一个个矿泉水瓶子
可以趴在土地里捡起一颗颗漏收的麦穗
阳光的热烈对待每一个人都一样
我望着古铜色皮肤的老父亲
望着裤腿灰尘的爷爷
他手中的镰刀和斧头
总是在辽阔的大地上收获
用斧头劈柴
用斧头的力量挥洒汗水和泪水
在这秋色落雨的时候
我总是不由自己的回忆
那些简单凝重的岁月
白天和黑夜那么短暂
为什么我的想念总要落泪
我常常在草原的风里飞奔
我借助黑骏马的洒脱
在四蹄飞扬的昨天
马背少年
已经奔跑了多少年
我得感谢大地 感谢劳作
感谢水流过麦田
浸湿裤脚的麦浪和水花
我在油菜花里看着蜂虫和蝴蝶飞舞
我得感谢苦难
感谢每一天我和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影
从生机勃勃的麦田里归来
多少岁月 汗水和时光一起划过天宇
有时风一吹 我就想起我的牛羊
我的马匹
想起兵团百姓
在田间劳作
幸福的歌声一直在飞扬
今日我在繁华的都市
思绪的潮流涌来
我知道回忆很美
但泛黄的历史画册
依然泛着光辉
多少磨难和艰辛刺痛了骨头
兵团精神
依然照耀着前进的道路
◎远去的军号
太阳金灿灿的脸
依旧是那么热情豪放
月亮银亮亮的微笑
在十五聚成了圆圆的梦
而那金黄黄的军号
已溶入了世纪的血液
圆圆的喇叭
鼓着圆圆的小嘴
一旦放歌
便嘹亮般唤醒沉睡与寂寞
在冰封万里的边疆
在芦苇红柳包围的境地
军号声声凝聚力量
战士用坚强的毅力
熬着寒冷与荒原的面孔
挺着胸膛向准葛尔盆地前进
是军人就永远不会退缩
荒凉与死亡时时危及着战士的生命
唯有军号能呐喊出冲破疆域的震撼
冲出的力量挽住战士的手
军号响起 那金黄黄的颜色
就像太阳热情般的脸
它光芒四射 它振奋人心
是军人就会领悟军号的精神
是军人就会突然间英姿飒爽
挺进大漠
挺进戈壁
军号嘹亮的歌喉
在艰难的路途上
军号是鼓起勇气的歌喉
在高亢的歌声里
千万个军垦战士
正豪气般将荒漠开垦
将厂房建设
田野绿了
麦浪起舞
瓜果飘香时
一阵阵醉人心肺
如今战士已老
军号已不在呐喊
但屯垦的事业却依旧年轻茂盛
军装已去
那阳光般的军号
在记忆的空间里却日渐响亮
在边疆建设中激昂雄魂半个世纪的精神
————军号
◎母亲的手
一个兵团母亲青年的笑声像银铃
关不住山春淡淡的云影
母亲的长发依然要盘起来
深深地藏在帽子里
绿色的军装
就是兵团屯垦者的标志
母亲的手白皙修长
脉络清晰地伸向远方
山路延伸
歌谣浸染在清风里
母亲抱着我幼小身体手
用坎土曼挖地的手
被大地的力量不断反弹的手
在阳光里挖开一条笔直的渠道
水花翻滚在麦浪之间
母亲的手把力量砸进土地
在戈壁旷野书写悲壮的屯垦事业
山野在昏暗的云层下静卧
母亲和夜色相融
她不知道白天和夜晚的界线
她只知道用双手开垦土地
她把麦子、油菜植入广阔的视线里
母亲我是你的孩子
我看到你军装的威武
看到一只橘黄的小鸡
在家园里安家成长
我是你的孩子
你抚育我成长
你拂过田野的绿
晚霞的红晕挽起母亲的嫁妆
回忆就是那一片红霞的美
你总是坚强的劳作
把最美好的青春写入田地
您用双手开辟荒原
把幸福和痛苦一并写在土地之上
有那么一天
我的双手碰伤了土地
铁锹把的木刺轻易的划破了手
鲜血染红的手
依然有力劳作的手
这些都是母亲经历劳作的手
好想仔细看看母亲的手
我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
怕山路弯曲找不到回家的路
母亲的手温暖着我的心
有那么一天
母亲的手已经不再光滑白皙
摊开手掌 那些纵横交错的脉络
写成了一段兵团创业史诗
母亲的手 让岁月打磨
也打磨着岁月
母亲的手依然温暖
就像阳光拂过我
所有的阴霾
◎想起家门口的李子树
秋风里 晚熟的李子黄了红了
把叶子和风荡漾成欢乐的飞白
在孩子的心中
升起的酸甜 柔软多汁
用小小的嘴吮吸
像婴儿吮奶一样
汁液流入心田
草原边上的村庄
淋浴着阳光和白云
那个小小菜园
至今没有离开心田
我愿意在回忆里
搀扶着白发的爷爷
帮助父亲浇水
和母亲一起打点菜园
看着李子树开花 结果
看着阳光雕饰着岁月的光影
看着李子长成满天的星星
想着弟妹 想着笑声和田园的幸福
从土地里耕耘出的蔬菜瓜果
李子熟了
那些橘黄和红
弥散在思绪的天空
我不由地变小
轻轻地吮吸着
酸甜多汁的李子
◎红红的海棠果
我依然想念田野里孤独的海棠果
孤独的麻雀和小虫飞来飞去
天空和云显得那样辽阔
平展的土地上
你是唯一的风景
春天粉红的花枝
常常与雪花相遇
小鸟的歌唱特别清晰
寂静的土地
我默默地看着花开花落
不知道为什么你飘落后
我会落泪
就像天空会落雨
现在是深秋了
我依然举着成熟的小红果
咀嚼着你采集的大地血液
来喂养我幼小心灵的馋
没有别人知道我和你的约定
日月 年年
我自由地奔跑在田野
与你一起成长
我幸福地举着红红的海棠果
阳光雕饰出的吉祥红果
尽管岁月无情
用年年月月覆盖着你的生命
在我的心里
我早已为你的成熟
洒满阳光和雨露
我等你成熟转红
◎鲁花鸡
我的衣服是花的
老早的记忆了
一个小男孩 经常挂着鼻涕
喜欢在野草里捉迷藏
偶尔会看到一窝散发着光的鸡蛋
静静地躺在草窝里
那个夏日
芦花鸡用厚实的羽毛
温暖草窝里的鸡蛋
狂风 暴雨 蛇虫
都赶不走它
一个阳光的早晨
芦花鸡领着一群滚动的毛球
从此小屋周围
小鸡捉虫 小鸡的游戏
热闹了小小草地
孩子们叫它超大鲁花鸡
老想着它的蛋 它滋补的肉
天空有雄鹰
你的孩子被雄鹰窥视了
鹰飞扑抓住你的孩子
你跳跃飞奔
用吃食的嘴叨掉许多鹰的羽毛
鹰放下孩子
拖你高飞
你拼命与鹰搏斗
你得救了 鹰受伤了
我们再没有想着你滋补的肉了
任你无限延长生命
直到生命的尽头
◎大美新疆——独山子大峡谷
我习惯于草原
习惯于天山连绵
白云飘飘的新疆
一只大鹰翱翔着理想的高度
黑骏马是一场场奔跑的超越
我习惯天山的巍峨
习惯天山的另一种方式的巍峨险峻
独山子大峡谷
从脚底下开始向深深的地下挖掘
在历史漫漫长夜里
风雨雪水高原山峰的背景下
让这历史的刀雕刻着
河床低下去
你的巍峨就呈现了
你是天山真实的倒影
你坚实的山体
一直向下向下延生
你是可以触摸的山石的倒影
我习惯于仰望山峰的高度
在这里我甘愿低头俯视你的神秘和雄伟
你从一条河开始流浪
从一条河开始流泪
四周的雪水雨水
不断涌来
分分秒秒的水滴穿石
不断地剥落着你的山体
水流的方向就是你生命的方向
你绵延几十公里
你携带着中国画墨色的底蕴
因此你厚重你朴素你苍茫
你的头顶有宽阔的平台
我站稳的是你的头顶啊
我依然颤抖的腿
俯视你300米的谷底
有一种飞叫从地平线往下飞
震撼着体会和神奇
俯视着群山雕刻的刀痕
岁月的刀痕已经飞升在我心中
蜿蜒的河流在你的谷底
水依然在谷底书写着弯弯曲曲的笔画
水的光泽缓慢地表达着温柔
这温柔的水流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
用千年万年
雕刻着峡谷
这样险峻的山峰
这样角角落落各种造型的山势
排列出险峻和语言的误区
看阳光那样炽烈
你挺拔的身躯魏然动
你只钟情于水波的穿越
你随着水波冲刷和洗礼
你魏然着我的目光
打动我心扉震撼我心灵
你千年万年的马匹
你群山的黑狮群
你牛羊的汇集
你这样千姿百态
哦 我心海荡漾着
看着你闪亮的雄姿
和静静的奔跑呐喊的形态
我要驻扎在你的心底
要在你水波的浑浊里
推理着你的由来
你从草原 缓坡 高地肩膀
山峰 平台 峡谷 谷底的世界走来
在这么多音符里歌唱
我的思想里一直有风
大风和悠远
有你征程的铁蹄
千军万马的缩影
你是中国的雕塑
是新疆这块土地的勇士
你放低你的姿态
你一样勇猛
一样奔腾在峡谷里
一样奔涌出另一种理想的高度
我赞美你的高度
零下300米的高度
独山子大峡谷的高度
◎秋色是一枚缤纷的信笺
多少年了 风过 雨过
年少的情感和思想
喜欢用书信表达
给母亲的信总是写着
想念和回忆的爱
倾注着思念的泪花
落叶缤纷的时候
想念倍增
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在这缤纷的秋色里
黄叶和红果很鲜艳
我看着树叶飘落
很美的样子在眼前落下悲凉
让我想到最后的风景
总是在飘或者落里完成生命的段落
这辉煌的色块
在大地上纵横
山川河流呀
带我把回忆填满信笺
颤抖的手呀
已经无法写出流利的笔画
这样断断续续的书写
就像呜咽的河流
我已经无法写出
我内心的感受
一封没有完结的信
我把它放置
在书柜的底层
◎一块白玉
习惯了用手摸着你的细腻
你温润的皮肤
习惯了看你散发着光感的白
这样的喜欢和准确的感觉
是从成千上万次触摸和分别中
汲取的经验
练就的这双眼睛
喜欢停留在和田白玉上
满足的幸福和喜悦悠然升起
夜可以沉下去
但白玉的影子会浮现
喜欢手中盘着一块白玉籽料
把一块洁白的玉挂在胸前
一块玉它的历史太远古
说出的都是神奇
似岩浆 似岩石 似大地的血脉
形成温润的结晶
玉出昆仑
从山峰之上开始跋涉
在雷电里跌落深谷
雪水和泉水的洗涤摩擦
经历万年
岁月打磨出一颗颗星星
打磨出一轮明月
从水中捞起的白玉
一出水面
就惊艳了我的双眼
我不愿意破坏你的皮肤
不愿意雕琢你的身体
我将你在手中盘来盘去
用我的皮肤激活你的皮肤
你越来越温润
越来越明亮
我把你挂在胸前
照亮我的心海
◎芦苇花
这个时候我迎面而来的芦苇花
在秋风里摇曳
淡淡的光影
洒在秋黄的芦苇花上
芦苇花聚着高贵的羽毛
在阳光的抚慰下
把这一片秋草的土地
装点成高雅的幕布
我来了
在平静的画室里我看到你
举着温暖的油彩
在画布上弥散着飘雪的芦苇花
那些金黄的叶子还有刀锋
即使没有一丝水分
你还能在原野上飞奔
芦苇花我的眼里满是你的温柔
你奔跑的大地曾蒙受过洗礼
戈壁滩里的狐狼和野兔
都曾用你的飘洒躲避天敌
你在盐碱地成长起来
化学和物理的侵蚀没有剥夺你的生命
你是戈壁滩上最美丽的花朵
你开在秋风里
却把温暖的花朵举过了北国的寒冬
芦苇花你从阳光里走来
在大地上盛开
在我的心灵里你那么温柔高雅
芦苇花
在现实的冷酷和冰雪里
你依然那么坚强
芦苇花我喜欢你的飘洒和温柔
杨召海,画家、诗人,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兵团签约作家,新疆兵团美术家协会理事。先后发表散文、诗歌、小说1000余篇、首,绘画作品发表展出300余幅。绘画文学等作品在全国并多次获得国家级、省级奖。诗歌作品主要发表在《星星诗刊》《朔方》《绿风诗刊》《绿洲文学》《中国乡土诗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文学刊物 ,已出版个人文学作品集《心灵月光》《雪舞飞扬》《阳光总在风雨后》等出版发行5部文学作品。
来源:红网
作者:杨召海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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