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到

大年初四立春的时候

我去远郊看母亲

母亲待的地方好静

山峦层叠

天空湛蓝

我用白酒擦拭干净

给母亲磕头拜年

妈妈 我看您来了

给您带来了鲜花

我轻声说

母亲没有言语

我从来记不住母亲在什么区

多少号

我总能凭直觉和方位

就找到母亲

我知道

总有一天

我会老到

找不到母亲的墓碑

母亲依然在我身边

开车回城的路上

冬季的阳光分外耀眼

穿透道旁的槐树

在我的脸上一闪一闪

我觉得母亲在天国

正在和我说话

（原载于封面新闻）

王山，作家、诗人，中国诗歌学会党支部书记、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历任《民族文学》编辑、《文艺报》副总编辑、《中国作家》主编等。著有《历史和心灵深处的弦外之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