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现实美学下重拾纯爱真情

——评电影《红花绿叶》

文/陈彪

《红花绿叶》以迂回的方式抵达真实，重拾“纯爱”，堪称归心之作。此片荣获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首映单元观众票选“最受欢迎影片奖”和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影片奖。

影片“接地气”的真切感和话题性，让观者产生情感共鸣，重逢久违的纯真与质朴。《红花绿叶》既是一部爱情伦理片，又呈现了特殊的地域风貌风情，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地理片。这部电影为观众打开了一扇窗，让人们看到世界另一个角落，看到另一部分人们心底的渴望。

爱情伦理片《红花绿叶》，讲述了一个家庭空间里的“纯爱”：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愿嫁，陌生与疏离的两颗心，从一开始就形成了一个伦理困境，给出了一个反道德的生活事件。影片中对爱情失去信心且患有癫痫的青年古柏，相亲时遇到情感生活受挫的阿西燕，各自都有着“隐秘”往事。女孩阿西燕因为到了适婚年龄，不得不遵循长辈的意思，听媒婆牵线，父母作主。古柏的母亲让媒婆隐瞒古柏病情，为他找到了女孩阿西燕，使二人走进了“包办”婚姻。两人成婚后不久事情就败露了，原来古柏母亲不仅欺骗了女方，也向儿子隐瞒了女方的恋爱史。男女主人公在“先有婚姻，后有恋情”的“包办”婚姻中相互试探、彼此疗伤。

观影时有这么一个片段，让笔者记忆尤深：影片中主人公举着结婚证在村庄里大喊“我们结婚了”，古柏在黄昏的旷野里，撕心裂肺地呼叫“阿西燕，阿西燕”，这是一种宣言，宣告爱情，在呼喊的那一刻，他们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影片用平淡朴实的镜头语言展开叙述，用细腻的笔触讲述最质朴的纯爱。影片试图探讨青年一代恋爱观与传统观念的碰撞，在当下青年自由恋爱的时代，而男女主人公却通过“包办”婚姻追求幸福，揭示爱情的真谛，用温柔平淡的“纯爱”来唤起观众的共鸣。

影片的镜头语言十分浪漫。如男女主人公在漫天大雪中行进，走向充满挑战、不可预知的未来情节；又如阿西燕怀孕，半夜想吃葵花籽，古柏去地里偷的情节，把小人物的爱情刻画得真实感人，让观众相信爱情。

透过细腻平和的描绘，表现了回族人民纯朴而又真实的生活状态。《红花绿叶》的叙事妙招，透过主人公阿西燕的眼睛，用第一视角来看待现实中的古柏。

整个影片散发着人性美，充满了生活质感。男女主人公最终完成了从“自我欺瞒”到“忠实于自我”的蜕变。用毫不张扬的镜头语言，触及人心的爱情观念，展示了这部影片的独有美学特质以及人文关怀。

《红花绿叶》拍摄地在宁夏西吉县白崖乡鹞子川村，演员都是素人，来自当地群众。影片带有方言味道的对白和当地俚语，给观众呈现了一个真实的回族农民生活状态，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

影片以镜头语言来展现宁夏西北农村地区的地域特色风貌，既可见荒芜的黄土地，也能看到今日西海固由手机、汽车、商场所代表的现代生活方式，还有整洁如新的平房和田野上孜孜不倦转动着的风力发电机。

影片在演员、服装、对白、布景各方面都体现出浓郁的地域性。如古柏和阿西燕奇特的婚姻，阿西燕虽然和前男友有一段深刻的恋爱史，但这段感情终结于她和古柏认识之前，而且前男友已经车祸去世了。古柏得知后反应之大，我们只有借助于西海固这个地理名词来解释，所以说《红花绿叶》又是一部地理片。

《红花绿叶》属于小成本大制作，视觉体系简约却不简单。远景中，群山绵延，在冬日暖阳下，大地如金色波浪，或在移动镜头里翻涌，或在定格镜头里美如诗画。

近景多以翻开的泥土为背景，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苞谷金灿，连干枯的土豆秧和新出的土豆也都是金灿灿的。影片最后一场戏天降大雪，古柏骑车载着大肚子的阿西燕。大雪覆盖着大地，雪地里的道路，既是冒险之路，也是新生之路。当然我觉得它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它拍出了生命的内在性。两个存有嫌隙但心存善意的主人公在日常生活互动中，让爱从心灵深处源源不断地流淌了出来。

《红花绿叶》是一部用心、用情的电影，电影唯美的镜头和音乐把影片的品质推到了另一个高度。宁夏山区的秀美、少数民族的别样风情，当音乐在山间响起时，一下就沁入到了观众心底。影片情感真挚，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故事，没有夺人眼球的场景特技，只有涓涓细流，滋润着观众。

影片以民族、乡村和情感话题叙事，遵循的不再是一种重构的写实美学，而是以迂回的方式抵达真实。就如影片中阿西燕和古柏平淡的生活，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去追求美好的权利，就像古柏说的“哪怕是一个残缺的麻雀，它的指望也是全美的”。古柏和阿西燕的故事，让观众能够更热爱生命，更热爱生活。

陈彪，艺名“古乔文艺”，曾获由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中心授予“中国文艺评论新媒体2018“年度达人”称号，第四届全国文艺评论新媒体骨干班代表、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电影评论协会会员、湖南省美术家协会新文艺群体联络委员会委员、长沙市美术家协会理事、长沙市开福区文联委员、区作家协会传媒指导、长沙市望城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