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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丨尚长文:江山绝美

来源:红网 作者:尚长文 编辑:施文 2024-03-28 10: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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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绝美

文/尚长文

永州地界,山多,地形走山势,呈向东倾斜的“山”字形地貌总轮廓,蜿蜒起伏,连绵不断。

永州水也多。世人喜山爱水,盖因近水靠山处,饮水或者浣衣,耕田或者砍柴,总归便利,是天然的宜居之地。也因此便不难理解,为何永州有着两千多年的建城史。

有山有水,是为山清水秀,从这个成语也不难看出,山与水是不可分也不能分的。没了水的山,是穷山;同样,没了山的水,则是恶水。你想么,没了山,水便没了俊秀,没了生气。此二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缺了,便没了灵魂。

老人们说,永州人出门,抬头看山,低头见水。

老人们说,永州山水,人间仙境。

一边的年轻人见了,便偷偷地乐。心下里便笑老年人没见过世面。闲暇日登高远望,但见大大的永州就像一座精致的山水盆景。山水缠绕在一处,便犹如迷宫一般,就觉得老人的话原也有几分道理。

风水上说,永州境内山环水绕,原是有讲究的。山水好,则人杰地灵,这样的地方往往是出大人物的地方。从古至今,一个小小的永州便走出了怀素、黄盖、三国豪杰蒋琬、南宋宰相张浚,以及今朝的李达、陶铸、唐守治等名人。

说到山水,本地人从小生在这里,习以为常,不大当个事儿。外地人就不同了,外地人到了永州,就仿佛没见过世面一般。随便的一架山、一座岭、一湾水、一条溪,也都为之咂舌,便喜欢拣这些个有奇水有怪岭的地方跑。

很自然地,永州这样的地方,外地人来得便多了。

有的人到了永州,下车就打问:阳明山和王阳明有没有关系?还有的人问,三国演义里,赵子龙智取零陵郡,是这个零陵吗,古城遗址在哪里?更有好奇者问,永州有那么多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姑娘和汉族人通婚吗?

有的情况永州人知道,也了解,能解释得上来。

有的奇形怪状的问题,即便是土生土长的永州人听了,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知道就慢慢地探索好了,明代的那个大旅行家徐霞客,不就专程来到此地,并在此流连忘返么。

潇湘是永州的雅称,盖因潇水与湘水在此汇聚。

潇湘并列,原本就有水上加水、水上覆水、水上载水之意。

随着这一雅称的出现,潇湘也成了古典文学中为人熟知的一个词汇。

也因此,古往今来,永州尽管是偏僻的流放之地,却也是文人墨客赞叹不已、心心向往的地方。

且不说司马迁留下了关于永州地名由来的传说,作为中国山水诗的发祥地,历代文学家与诗人更是留下了许多描写、赞扬永州美丽风光与风土人情的文学作品。张若虚、李白、陆游,也都留下极尽赞美之词。就连清代的曹雪芹也在《红楼梦》的大观园里,设置了一个潇湘馆,来安置柔弱的林黛玉,都说明潇湘之闻名。

这些文人的作品,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的艺术成就,当排首位。

永州地处江南,历史上基本是依山傍水建城。由于远离京城,唐永贞元年,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从四千里外的京城长安来到永州。到永州后,便写下了《永州龙兴寺西轩记》。之后,柳宗元踏遍永州山水,写下了《永州八记》。后来被传颂千年的《捕蛇者说》,更是让永州天下广知。柳宗元写就的关于永州的文学作品,具有丰富的社会经济、人文风情等价值,对研究那个时代提供了最具代表性的文学史料。

《捕蛇者说》一文,就是在今零陵区邮亭圩梅溪写的。

柳宗元在永州生活了十年,永州也成就了这位大才子的文学梦。像《零陵三亭记》《湘口馆潇湘二水所会》《始得西山宴游记》等脍炙人口的作品,都是在永州完成的。

永州的老百姓更是没有忘记柳宗元。

柳子庙、司马塘便是例证。

柳宗元向世人展现了永州,推介了永州。柳宗元远眺的目光,内心的情感及满腔的愁绪,都散落在了永州大地上。今天的人要走近柳宗元,走近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就必须静下心来,有必要认真研读永州。

永州的山水文化,永远都是一篇大文章。就连没到过永州的欧阳修、苏东坡,也写下了和永州相关的诗篇。

在之后的风吹雨打的历史中,数不清的文人墨客来了,留下一些感慨,就又走了。

时光的脚步到了明代,永州区域内的潇水河上,徐霞客来了。徐霞客游览永州时,曾在这里追寻过“永州八记”的遗迹,也留下了刻有他遗迹的“霞客渡”。

无论是舜帝留下的传说,还是文学家们留下的优秀作品,它们共同构成了永州的深厚文化底蕴,展示了这片土地千姿的情态与美丽。

永州的四个季节都很美,但在我看来,冬天尤其是美。

冬天是上天为这里的山户人家,专门准备的一个季节。这里的冬天多少有些湿冷,山民们待在家里的时间便相对多一些。这样的季节对于更多的山民来说,是一种享受。

山民们居住的房子里,四面墙上挂满了秋天里储备的越冬食材。

风干的鱼。永州多鱼,到了深秋,就有山民将捞取的草鱼、鲢鱼、鲤鱼等各类鱼产品剖腹洗净,挂在檐下风干了,等着入冬后享用。

熏制的腊肉。腊肉是必须得有的,自个儿养的猪,到了年底,无论怎样都得宰杀一头。在老乡们的眼里,墙上或者屋顶上没有一些熏制得流油的腊肉,那还叫什么日子。

山珍。永州出笋子,出黄花菜,出山茶。这些东西,大地方的人稀罕得不行,搁到永州就平常得很了。只要有一身力气,林子里啥没有。从前,永州的人出去走亲戚,临出门了,顺手就取下悬挂在墙上的“袋子”,那里面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东西。

深秋里金风吹来,黄叶落满一座山坡。山民们通常要用几天时间来打柴。在永州,单纯靠烧柴禾做饭的农家,已很少了,干柴却总是少不了的。过日子么,总是要备一些的。再说了,炖肉熬汤时,用柴火总似乎要香一些。

真的香一些吗?未必!但这也说明,人的味蕾是有记忆的。

白露之后,腌酸菜。雪里蕻、箭杆白、大白菜什么的,家境差点的人家腌,日子富裕的人家也要腌,过日子么,不能太烧包了。

白露之后是寒露。寒露来了,村里的各家各户还得做一缸酒。酒是米酒。酒曲子,也是自家做的。这样的酒,那才叫酒,有劲儿。喝上三碗,你试试。

一切停当了。村民们便开始有了心事儿,闲了没事儿便到地里看麦子,操心今年的雪什么时候来。冬了,可不敢来个旱冬啊,要那样,来年的春天,麦子们可就苦喽。

这时候,天便阴得紧了。可是,雪始终没有下,山民们便觉得睡觉也不踏实。

雪,终于来了。房前屋后的树,全身的枝条都结满了冰。

有着“愚溪雪”之称的愚溪,此时的水面也封冻了。便有一些顽皮的少年,相约着到河面上嬉闹、滑冰。

永州的雪季毕竟是短暂的,但无论怎样,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是将群山或厚或薄地裹上了银装,给麦子穿上了棉衣。

雪季里,屋里却很暖和。煮上一壶山茶,守着火盆唠唠闲嗑,便自觉日子过得很像那么回事儿了。夜深了,把烧出的灰盖在尚未燃尽的木炭上,一家人开始上床睡觉。

偶尔,会有不速之客闯到房前屋后,静谧的冬夜,些许的动静都极易被放大。

黑夜里,山民们睁开眼竖起耳朵细细听。特别是孩子们都外出打工了,遇到这样的动静,就让人格外的警觉。听了半天,却是风打窗户的声音,便告诉自己,闲下来得重新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拾掇一下,再老的屋子也是自家安身立命的所在啊。

主意打定,这才放心地睡去。

夜风吹过,永州的冬夜,静谧也梦幻。

时光在更迭,永州在变化,也在发展。

这变化和发展,似乎总也跟不上现代人涌动着的心,便有一些人到外面奔生活了。

这不奇怪。永州是湖南直达两广、大西南、海南和港澳的主要通道。湘桂粤交界,抬腿走几步,便出了家门,到了隔壁的郴州,上火车便是京广、武广,便是大千世界辽阔山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外面的世界总是精彩的,也总是吸引人的。出去走一走、闯一闯总是对的。

人走了,到外地,开了眼界,学了手艺,心也变得更加的野了。可是有一样,人在他乡创业,却总忘不了故乡,总打探着故乡的发展和变化。这几年,永州老家里不断传来消息说,永州这边抓重点产业,搞项目引进,各行各业有声有色;就连永州的特色农产品,也都长上翅膀飞到了外面,比如,三味辣椒、永州薄荷,穇子酒。再比如江永五香、道县脐橙、瑶山雪梨等包含了绵绵乡愁及无尽回忆的故乡产品,也都可以通过网购在异乡品尝到,吃到家乡的美味,多少能解乡思之愁。

城乡建设一年一个新台阶,一步一个新亮点。楼房高了,马路宽了,街道新了,一切都在不自觉里变化着,不再有人怀疑,永州的明天一定会胜过今天,永州人的日子也将一日更比一日好。

家乡发展的机会多了,去外面的人,有的便又回来了。带着外地的新观念、新视野、新的发财的招数,回到了永州回到了家。能不回来么,生于斯,长于斯,外面再好,还能好过老家的山、老家的水、老家的人?回到老家,熟门熟路的,守着金山银山,只要撸起袖子,甩开膀子,就可以创业,就可以致富。

于是,不断地,有的永州人出去了,到外面更大的世界闯荡去了;更有在外创业的永州人,又拖儿带女,带着浓浓的乡愁、款款的情意回来了。回来了,扎下根就不走了。

出去的永州人也好,回乡的永州人也好,都是永州最优秀的儿女,正是他们艰难的跋涉,让古老的永州活了起来,生动了起来,也让永州走出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金光大道。

永州变了。老百姓的腰包鼓了,笑容灿烂了。柳宗元笔下的“苛政猛于虎”“赋敛之毒有甚于蛇毒乎”的时代,一去而不复返了。

好好爱我们的永州吧!毕竟,中国只有一个湖南,湖南只有一个永州。

永州的存在,是这个地球上中华文化乃至人类文化的绝版,不可复制的绝版。

尚长文,中国作协会员,现供职于胜利油田。先后在《青年文学》《北京文学》《清明》《雨花》等报刊发表作品,并被《作品与争鸣》《中华文学选刊》《作家文摘》《青年博览》《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选刊和选本转载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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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尚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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