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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丨李旭:天德山的涟漪

来源:红网 作者:李旭 编辑:施文 2024-04-09 1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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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山的涟漪

文/李旭

天德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圆锥形小山。说是山,不过是比土丘稍高一点而已。因天德山树木丰茂,形态显得雍胖,视觉上就有山的姿态,再加上名字带“山”,便以为是一座真正的山了。只是没想到,谁给它取了一个这么大气又有文化的名字——“天德”山。感觉这名字匹配这座小山有点“德”不配位,但“山不在高”却能因地则铭。一说出它周围的建筑群,你也许会知道它在那里确实配有这“德”的名份的。

永州市中心医院,是我们永州市人民健康所依赖的、级别最高的医院。它的北院就坐落在天德山周围,准确地说,北院所有的建筑都是围绕着这座小山呈辐射状建起来的。这座小山成了北院的轴心点,当初规划者故意留下这座小山一定有它的道理的。这时,便不能小看了这座小山,似乎它的存在对于北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要不然,所有的院舍为什么都围着它转呢。

中国古代的医学经典《黄帝内经·灵枢·本神》中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这段话的“天之在我者德也”,即为“天德”一词的来源。天德在这里的意义解释就是人类生命的真谛,使生命生存并具有活力的意思。天德山名竟来自古代医典,也难怪中心医院北院的整个院区都围绕一座小山来建,原来是有古文化根源的。至于署名者何时又为何取名“天德”一词便不得而知了。难道署名者有先见之明么。既然名字来源于中国最古老的医学典籍,又恰好与中心医院一并,都承担着与生命过程有关的愿景,这就容易让人想到是不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因为从某种理论上说,它正好契合着现代人对生命的深刻反思和认知态度。如此说来,这座小山己超越了名字的意义了。

后来又以它来命名“天德山公园”,并作为北院绿化的专有名词。天德山成了天德山公园,其范围一下子涵盖到包括清廉湖在内,以及院区所有的人工绿化区域。自然的,种植的相互延伸互补,园中有院,院中有园,园中有水,整个看起来有如江南园林的味道。于是我端详了这座小山,看它除了这些名字上赋予的价值外,还有哪些本身的魅力。

天德山树木青翠,即便时至深秋依然郁郁葱葱,藐视季节的更替。北院的病房全部设计在楼的内环,这使得每个病房的窗户都面朝枝繁叶茂的天德山,使得病人推开窗户便看见一片盎然的春天。苍翠欲滴的树林生发一种宁静的、赏心悦目的清新空气,徐徐地迎面推送过来。心情舒缓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效的一副良药呢。天德山是一座治愈心灵的小山。它不但有思想寓意,更有深层的实际功能在里面。看来,它不是徒有虚名。设计者真是天才,竟然如此的因地制宜,让病人毫无觉察地体验到最深境界的人文关怀。天德山原来是有灵魂的。

天德山里有弯弯折折的步道,虽谈不上有曲径通幽的静谧,却可以拉长时间和步程。来到这里,就让时间留下弯道,用脚步一步一步丈量出痕迹来。在高大的香樟和挺直的松树之间,滕蔓荆权肆意滋长。它们间或穿插几棵修挺的栾树,似乎这天德山除了香樟和松树也只有栾树称得上树了。在我们这里,栾树是不可多见的野生树种,所以这几棵生长在天德山里的栾树显得尤其的醒目。

我是在读了史铁生《我与地坛》时才识得这树叫栾树。史铁生把自己与栾树捆绑在一起,笔下的栾树始终和他的健康与命运相关联。他一直想用一股热情改变既定的健康和命运,似乎在暗示着某些想要表达却又无法表述的东西,仰或是人类对健康的本能追求与理想。这时的栾树正逢花季,它开三棱形的花,如三瓣鼓圆的小灯笼,花身呈火石红色,或深或浅,很富有层次感,一簇一簇的被枝头顶起来,稍一起风,便摇摆得如要掉下来的一团火。在古代,栾树叫大夫树,唐朝张说的诗《药园宴武辂沙将军赋得洛字》曰,“……风高大夫树,露下将军药。待闻出塞还,丹青上麟阁”中的大夫树说的就是它。大夫在古代指的是医官,后演变为医生的尊称。这或许是栾树的花语吧,它出现在天德山,也算是机缘巧合了。在天德山——此时的天德山上,那几株栾树如白衣天使般地立在那里,似乎也有欲言难齿的情感要表达。是的,这是每一个来这里的人的身心追求。天德山似乎读懂了来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愿。只是一个不言,一个不语,一个我中有你,一个你中有我而己。原来这还是一座有信仰的山。

天德山北麓下的清廉湖,如一泓月牙似的碧波潭,把一半的天德山拥抱在水中。它也是天德山公园除了天德山之外的重要组成部分。清廉湖寓意水之清,如医之廉。其外环被人工绿化带包绕,绿化带由此伸展整个院区。湖水清绿透亮,湖面飘浮栾树花瓣,木芙花瓣,金边黄槐花瓣,还有一些枯了的黄叶。锦鲤顶着那些香瓣在湖面追逐嬉戏,尾巴一摆,激溅起几朵浪花,水面顿时形成几层漩涡,攸地把那花瓣儿旋吸进水中,一会儿,花瓣儿头晕目眩地又从另一处冒出来。有时锦鲤又从湖底慢慢地向上浮,幻觉般映现出水面,又隐约地沉下去。每日晨昏,病友们纷纷走出病房,三三两两来到湖边,吐旧纳新,舒筋活骨。他们撕下一点面包扔向水面,观赏鱼群抢食来遣散自己的闲暇时光。

清廉湖的溢水口有一个小闸门,每天早上,环保工人打开上层木板,让飘浮物和多余的水流出去。沿着堤岸走,我竟没有发现水源流进的地方。这水哪里来的呢?一次,我听一个知情人说,湖底有一孔天然泉眼,泉眼就在天德山底下的某个地方。那个知情人也不清楚到底在什么位置,他一连指了四五个方向都拿不准。看来,知情者是最不靠谱的人,一句话贩卖到知情者耳朵里的时候,它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不过,最起码知道这一洼不涸的湖水在北院未建之前就有的。或许若干年后,关于这个泉眼又有一个传说。就像这天德山,总有人会注入一些神秘的东西进去,使这座山和这一汪水都压着一个故事在底下,期待某一年的某个人来解。这个谜底一定与北院相关,虽然它不是输注到人体的药,但它是健康的催化剂。民间总喜欢流传一些奇人治奇病的故事,人们总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也如神奇故事一样神奇有效,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人,都是在突然间明白生命的本意。不管何种生物都在努力争取生存的空间和规避死亡的威胁。疾病就像一把锯,拉拉扯扯总在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推搡前进,掏空的是从肉体掉下来的屑。许多疾病的转归与寄托,是来自外界万事万物悟透的理,比如这天德山的山,天德山的树,天德山的水,通透了,这山还是这山么,这树还是这树么,这水还是这水么。转化了这理,就看清了这疾病的根源。

当一个事物围着另一个事物转的时候,另一个事物就是它的核。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了北院的平面图,天德山像涟漪的中心,北院就像荡开的同心圆。这个中心是每一个人的中心,这个中心就是健康。《论语·颜渊》曰:上天有好生之德。生命的过程除了健康,其他算得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天德山存在的初衷,你我又何尝不是呢。

来源:红网

作者:李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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