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孤行数十载守志抱一为书脉——书法家田其湜印象记_书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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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任远

壬寅十月某天，陪中国新闻出版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邹庆国，去书法创作室。出了电梯，一人立马迎上来，与邹庆国打招呼。从他们聊天中，了解到站在面前的，就是田其湜。我多次在湖南新闻出版广电书画家协会创作室，见过他送全国展或省级展的书法作品。见其送展作品，多是用四尺整宣纸，创作的数百字小楷作品，俊秀雅致。这类作品创作，费时费力要功夫。

2023年10月27日，田其湜（右）赠送作者唐任远“龙”字书法作品。摄影/邹庆国

之前，也多次听邹庆国提起其人其事。知道他从麻阳县新华书店仓库管理员做到书店经理；知道他那个年代做仓库管理员，书籍封包标识等信息需手工书写记录，他由要把标识记录写好的敬业初心，发展成兴趣爱好；知道他把“敬业初心”发展成兴趣爱好后，在工作之余，勤思默划，临池不辍，每天学古人临古帖，不低于8小时；知道他坚持书法研习数年后，结缘滕明瑞、张鸿初，拜两位为师启蒙，之后又相继拜知名书法家李立、颜家龙、符阴闿、熊伯齐等为师，学楷、习行、研草、攻篆，现为湖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怀化市书法家协会理事、麻阳县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知道他不只是习书研篆，还勤于著述，现在已出版了《古今书法集汇》《怎样写小楷》等20多套书法书籍。其中，《中国二十世纪十大杰出书法家作品汇集》的资料收集整理，前后经过6年的时间，填补了书法界二十世纪十大杰出书法家作品汇集的空白。

最让人惊奇、震撼和感动的是，因特殊原因，13岁就辍学务农的他，夙兴夜寐、含辛茹苦，用了26年的时间，以个人之力，编撰了两套大字典。第一次花了12年的时间，2004年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六体书法大字典》。后又花了14年的时间，新增58位书家300余单字的六体书法字迹，于2018年，由北京荣宝斋出版社出版《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这套大字典共分3册，共计3100余页145000余字。采用自商周以来，古今700位书家500余幅书法作品（无名氏的除外）。收集古人碑帖近500余种。涵盖书体60余种。针对同一个字，最多的提供了160余种写法。很多字的写法，只有这套字典里才有。

然而，站在面前的田其湜，穿着质朴，身材显瘦小，有点单薄，说话声音不大，轻言细语，慢条斯理。怎么也与坊间流传的“麻阳人”的特征对不上号。

记得，在20多年前，趁单位放假，我和友人自驾去凤凰。游玩回来时，特意绕道，沿沅水、入辰河流域，穿梭于武陵山和雪峰山间而回。沿途群山环绕、青山碧水。一路向东，或凌山顶，或越山坳，峰回路转，满眼水墨村庄、翠绿晶莹、溪美如画，让人窒息。沈从文小说许多素材就源自这一带的风土、风情，辰河船上人、岸边人也成了沈从文小说故事中人物。

也如沈从文小说《长河》描述“……两岸小山都成了一片紫色，天上云影也逐渐在由黄变红，由红变紫，太空无云处但见一片深青，秋天来特有的澄青。在淡青色的天未，一颗长庚星白金似的放着煜煜光亮，慢慢地向上升起。远山野烧，因逼近薄暮，背景既转成深蓝色，已由一片白烟变成点点红火……一切光景无不神奇而动人。”

麻阳就处在辰河流域这一片山水。辰河在麻阳叫“锦江”，在麻阳流程有117千米，是麻阳的“母亲河”。自古以来流传，麻阳成年男人，个个身经百炼，“铁肩膀，糍槌脚，罗圈腿”，爬山负重如黄麂过坳，涉水过河如浪里白条。麻阳人率真质朴，彪悍勇猛，形如自然之子。生命力旺盛，生存能力极强。正如辰河古腔表演，充满血性、野性和古朴、粗粝。

历史上，辰河流域倒也不只是有“武”的血液，也流淌着“文”的基因。诗人屈原就是流放于此的时候，留下《离骚》《天问》《九歌》等千古华章。沈从文也是从辰河流域走出去的文学大师。沈从文说：我的生活与一条叫作辰河的河流无从离开，所写的故事多为辰河的故事。沈从文是黄永玉的表叔，黄永玉自然也是从辰河流域走出去的文学大师。

我想，田其湜身上既继承了辰河流域“武”的血液，也传承了辰河流域“文”的基因。“武”体现在其坚毅和坚韧上，以个人之力，贴钱贴时间贴身体，赓续文化传承之初心，笃定奋力数十载，倾其毕生精力，倾其毕生积蓄，书脉传薪，编撰大字典。“文”体现在其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书法艺术之中，其对书法艺术的追求不只是停留在单纯的艺术修养上，更是自觉唱响文明传承的主旋律，是对中华文化的自信，是对自己文字的敬畏。

田其湜在湖南新闻出版广电书画家协会工作室进行书法创作。摄影/唐任远

田其湜这次过来找邹庆国，是为《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重修之事。我泡好茶，三人坐下。他说之前《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是在北京荣宝斋出版。那时，人还算年轻，是挑着两大箱书稿上北京。在北京，《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正稿经两次排版，书稿里14万多字，都是其妻滕明慧女士一个个手工剪贴上去的。用正稿纸就经过一年多时间才粘贴完成，几乎每天要工作16小时。从编辑到出版就花了5年时间。在《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编辑期间，他突发脑出血，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幸亏抢救及时，才化险为夷。当时，他最担心的是，《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的夙愿不能实现。

他说，他想在有生之年，让《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更完美、无遗憾。现在想重修《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但现在岁数大了，已近70岁，往北京来回奔波，长时间在北京住酒店校稿对稿都不现实。这次想再版，特意找邹庆国商讨重修之事。

邹庆国是一个热心人。也曾和我聊天说，“毛主席曾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我想争取做到。”邹庆国曾是湖南出版集团的高管，退休后，一直心系出版事业，关心关注出版的发展。一个偶然机会，邹庆国得知青昀新材有限公司出产了一款高科技新品纸张，防水又透气，质轻且坚韧，结合了纸张、织物和薄膜三种材料的优点，耐老化、耐腐蚀又环保。他很是兴奋，邀请刘鸣泰、宋军、黄国斌等试写试用后，当即向有关单位推荐。何况，作为资深出版人，乐善好施的邹庆国认为，凡事互相支持，才会有前行的动力，重修《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能再版，是出版界的荣耀，也是利在千秋的善事。作为个人，甚或出版单位或有能力的企业都应大力支持。邹庆国和田其湜，都想《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重修后能在湖南再版。听了田其湜的想法后，邹庆国马上拿出手机，与相关人员沟通。后来，邹庆国利用书协会议期间和其他各种机会，与湖南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原党组书记、局长朱建纲，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湖南省书协副主席胡紫桂等沟通此事，都表示认可和支持。之前，邹庆国就相当关心大字典出版事宜，在《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编辑期间，就与时任湖南省文化厅厅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周用金沟通重订出版事宜，得到周用金的支持，并推荐给中国书法家协会诸多书法大家，得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刘洪彪、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龙开胜等名家的大力支持。同时，还在湖南省书法家协会原顾问张锡良的引荐下，荣宝斋出版社对此大字典出版产生浓厚兴趣。当时，荣宝斋出版社第二天就与田其湜签订了出版合同。

田其湜（左）与邹庆国一起研习书法创作。摄影/唐任远

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家休假。也因邹庆国邀我一起出版《百龙腾飞——名人名家书法篆刻集》，正是审稿期，两人碰面多。所以也在湖南新闻出版广电书画家协会工作室，多次见到田其湜。那段时间，近70岁的田其湜，还是形单影只的，在北京、长沙两地来回跑，穿梭于各出版单位。也经常来工作室，与邹庆国商量《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重修事宜。2023年11月初，他提着那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公文包，又一次从北京回来，还为《百龙腾飞——名人名家书法篆刻集》带回了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龙开胜的“龙”字书法作品。

听他们商量大字典重修事宜，我脑海浮现出字圣许慎。因工作的原因，我在河南漯河待了近7个年头。刚到漯河的时候，友人赵全海（现为漯河卷烟厂党委成员）送我一套字圣许慎编撰的《说文解字》。

2024年1月，因工作调整，我离开漯河。正月十二，立春已半月有余，漯河迎来新年第一场雪，而且是强降雪。整个漯河白雪皑皑，满城银装素裹。天冷心暖，我去漯河辞行。赵全海特撰《唐兄留别有感》，以表友情。“初春瑞雪漫天扬，挚友南来诉衷肠。七载并肩情义重，明月何曾是两乡。南南合作旌旗展，守得沙澧汇三湘。重任在肩北上去，他日曲水再流觞。”前后两份礼物我很是珍惜。在漯河工作期间，赵全海还邀请我们团队人员一起，在许慎文化园共同开展党建活动。东汉文字学家许慎是漯河人，所以在漯河工作期间，我对许慎和《说文解字》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认知。

《说文解字》是中国第一部分析字形、说解字义、辨识声读的字书。许慎搜集整理9353个正篆、1163个古文、籀文，并采用“分别部居”的方法，提炼总结出540个部首，形成了一套形义结合的汉字系统。并以六书进行字形分析，为世人“说文解字”，留下一把开启文化宝库的钥匙。《说文解字》是中国的首部字典，它确定了我国字典的基本体式。许慎也因此成为中国文字学的开山鼻祖，对中国和世界的文化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被后人称为“字圣”。许慎文化园位于漯河市召陵区许庄村，村内多为许慎后裔。传说许慎陵墓“日动一厘，夜长三尺”。当地人遇到求取功名或需助力学业之事，都会去许慎文化园“拜字圣，跃龙门”。

甲辰三月三，当地千家企业、万名学子在许慎文化园举行以“鱼跃龙门·福传天下”为主题的“三月三拜字圣”甲辰年（2024）上巳祈福文化节活动，致敬先师丰功伟绩，祈福祖国国泰民安，激励莘莘学子奋发有为。

田其湜编撰的《六体书法大字典》和《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以及现在准备重修之事，虽不能与许慎的《说文解字》相提并论。但，我想，强烈自觉的问题意识、一以贯之的系统思维、严谨求是的治学态度、慎终如始的坚毅品质，这些特质和精神是共同的，是一脉相承的。

田其湜数十载心无旁骛，纵使千难万磨，也初心不改的惊人毅力和敬业精神令人感动、令人感佩。在大字典的编撰过程中，田其湜和夫人滕明慧走南闯北“采稿”，不惜重金“购书”。走遍大江南北，访遍名山大川，阅尽古今经典，寻访当今名家，搜集古今字体。出差每到一个地方，当地书店、书市和旧书市场必逛。为六体范字和编辑出版之事，还多次被门卫挡在一些单位大院外。曾花一年的工资，购《小屯南地甲骨》古书。其女儿田素琴所在单位特开“绿灯”，允许她数次请事假，一请数月，帮忙整理大字典书稿。而田其湜自己用小楷手写了4万多字，从中精选出5100余字作字头。资料收集、整理和编稿的过程是异常繁琐，非常规书籍可比。所录范字多数是根据已出版的优秀碑帖、拓本和当代知名书法家墨迹，采用现代复印、扫描写真技术剪贴影印，以不失原作之风貌气韵。其难度和艰辛，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也是常人难以坚持的。

通过复印、扫描写真技术，再一个个剪贴的大字典样稿照片。

他的这种精神也感染了很多人，得到许多书法大家和出版界资深人士支持。有一次，他找湖南省书法家协会原名誉主席颜家龙请教书法，颜家龙就让田其湜住在家里，还把房门钥匙交给他。中国书法家协会原主席张海为《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题写书名，中国书法家协会原顾问、中国书法兰亭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李铎作序。许多润笔费较高的书法名家书写范字，无分文可取，也不取分文。当年，近80岁的“中国书法五十家之一”王祥之共7次书写700余范字邮寄给田其湜。著名金石书画家“白石弟子”李立除了补写范字外，家里相关资料，只要田其湜需要，都让他拿走。2024年3月10日，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张继在会议期间，专门给田其湜腾出时间，与其商讨大字典重修事宜。

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刘洪彪评价《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上、中、下3册，可称巨著了，是很成功的编纂工具书”。“荣宝斋出版社隆重推出《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精心编纂，成为书法界和出版界的又一盛举。该书字体齐全，字储量大，编排考究。涵盖了甲骨文、金文、古文、汉简、陶文、钱币、楚竹简、秦汉简帛、汉印文、铜镜铭文、汉唐碑额篆、隶、楷、行、草等书体60余种。重订工作量浩大，编者的惊人毅力和敬业精神令人感佩。这部巨著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一件喜事、大事，它为促进书法事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李铎如此评价该字典。

田其湜编撰的大字典，集传承性、艺术性、科学性、创造性、实用性、研究性于一体，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艺术价值和收藏鉴赏价值。其一，范字齐全，填补了我国汉字六大字体归纳汇总方面的空缺。其二，汇集古今，融合古今书法家范字，彰显不同时代书法名家的不同书体的特征和书法风貌。其三，体现了书法文字延续、继承和发展，是华夏文明的见证，是华夏文明的承传与发展。其四，遵时顺势，对古文字和今文字的发展与研究有着实践意义，特别是对“书法文字学”的研究提供了很大拓展空间和无限可能性。其五，“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一画之笔迹，流出万象之美，每个字都有自己的生命，每个字都有自己的灵魂，体现了汉字与书法无穷魅力。其六，存道载德，蕴藏着书法各书体写法的演变脉络，蕴藏着每一个汉字的书法演变历史，蕴藏着汉字书写的演变历史。

同时，也蕴藏着田其湜“书脉传薪”的担当精神、“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他的执着、坚韧、锲而不舍，给人启示，给人力量。田其湜编撰的大字典是一套有温度、有厚度、有深度、有生命的书法大字典。

书法是文字美的艺术表现形式，是中国汉字特有的一种传统艺术，有着无穷魅力。中国书法家协会现任主席孙晓云曾撰文说，“中国书法是中国人智慧的‘舍利子’”。还在文中阐述说，“书法是中国文化的根，文化自信源于书法自信”。书法，蕴藏着中华民族对天地自然、世间万物的体验和认知，于一笔一画、一撇一捺间，于枯湿浓淡、使转提按中，积淀着中华民族一脉相承的精神和智慧。

一个人干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把一件好事做到底。从1992年，确定《六体书法大字典》的选题，到2004年出版，到2018年重订，再到2024年重修，这一干就已是33年了，后续，重修编辑出版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田其湜曾和我说：“编撰大字典，在人力物力等方面付出很大，但很值得做。到现在是第三次在做了，说明这事与我有缘，是自己的使命。我必须往前冲，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件事做好。只要精力和体力能支撑，就一定要完成。要对书法负责、对书家负责、对大字典负责。我现在已是以书为命，血液和书流淌在一起。”是什么力量和动力支撑田其湜一路笃定前行？是什么力量和动力赋予他一路穿越风雨的勇气和力量？

严格来说，田其湜是工作生活在湖南麻阳，祖籍是湖南张家界，但都属辰河流域，也是大湘西。其人生，如湘西山川，险峻但风光无限，也如辰河高腔，深情且厚重，听着让人血脉贲张。1968年，他13岁，就随其父亲下放到邢家巷公社向阳大队第八生产队。那是一个抬眼就能看见“张家界之魂”天门洞的地方。那时的田其湜，正是舞勺之年，只能辍学在家，靠务农养活自己。耕田、砍柴、挑石灰等重活都干过。16岁时，就按“全劳力”，拿满工分。少年的他，也许只有在饥肠辘辘劳作时，双眼穿越终年吐云纳雾的天门洞，憧憬山那边的世界，才给他无边遐想。直到1979年，才随父进城。期间，三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整整十年，吃了不少苦，也学会了吃苦，学会了坚强。如天门洞不远处的迎客松，破石傲雪耐霜冬，迎风凌霜自芳香。

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愿做中国书法传承发展路上的一颗铺路石，为中华书法传统文化传承出一份力。”田其湜说。我想，田其湜挑灯奋力数十载，守护的是“书脉”，传承的是“书脉”，是书脉传薪的践行者。从“仓库保管员”到“书法家”，再到著书立说，再到锲而不舍一版再版又版大字典，这一路走来，就是数十年，这一路是孤独的，这一路少有掌声。只有不计得失的专注和强大内心。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田其湜编撰《六体书法大字典》《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及现在又重修大字典的背后，是整个中华民族传统书法文化积聚的文化力量，更是深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沉淀下来的文化自信。田其湜编撰《六体书法大字典》，后重订，现又重修，是立文字之本、传文化之道、挺中华文化之脊，凝聚着积极进取的精神力量，体现了中国形象、中国精神。且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协调，与新时代相顺应，是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繁荣发展贡献了书法人的时代求解。

2024年3月底，我微信与田其湜联系，他回我信息说，现在时间很紧，要过段时间才能忙得过来。直到五一前夕，我在内蒙古出差近两个月回到长沙。这次，也是我离开湖南这块热土，时间最久的一次。回到长沙，在书协工作室，又见到田其湜。

这次见到田其湜，了解到，《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在紧锣密鼓地重修过程中。年近古稀的田其湜每天依然工作14—16小时，“白加黑”“5加2”连轴转。就是大年三十，都闭门谢客，全家齐上阵为大字典忙。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交通如此便利的年代，往返北京，年近古稀的田其湜还经常坐普通火车硬座。

中国书协理事龙开胜说：“这么大的年纪还在拼，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龙开胜认为《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是很成功的编撰著作，为重修之事提供了很多宝贵意见和帮助。重修之事也得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刘洪彪、现任副主席张继，中书协理事王厚祥、孟繁禧、周建初，中国书法家协会篆书委员会副主任刘颜涛，中国古文字学者、书法家张永明等顶级书法大家的大力支持。田其湜说：“为了这套大字典，家人全部出动，背后还有许多书法大家、朋友、领导在支持。虽然我在前面唱主角，但没有他们，就没有这本书。”

目前，已完成重修大字典大部分成书正稿，还有40页文字与笔法出处在高强度的编撰中。《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重修后，取名《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与2018年在北京荣宝斋出版《重订六体书法大字典》相比，内容更齐、更全，将由原来的“一套三册”调整为“一套四册”的形式与读者见面。《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的编撰，依然秉承“认字不认人”的严谨求是的治学态度，收集复印了近10万范字，与当今书法大家反复研讨，从字形、结构和笔法等方面严格考量，从中选取了三万字。并经过三次稿，原版大字典40%的内容，或删、或换、或增、或调，将以全新面貌与读者见面。

2024年4月21日，田其湜（左三）与邹庆国（右二）、唐任远（右一）、陈於明（左二）、阳辉君（左一）一起商讨大字典出版事宜。摄影/奉江泉

这次见到田其湜，正巧青昀新材料有限公司陈於明也从北京来长沙，一下飞机，就直接赶到书法工作室，拜访邹庆国。陈於明有情怀、有活力、有冲劲、有魄力，敢于放弃以前“专车专司”等丰厚待遇，甚至降薪一半，毅然来到青昀新材，为的是让自己的人生更有价值，为的是让每一个老百姓用得起青昀高科技新材。陈於明听了《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出版历程，了解到该大字典出版意义。当即大胆决定，让青昀新材出品的耐老化、耐腐蚀、环保质轻的高科技新品纸张与《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结合，让经典永流传，使经典传承更好地焕然、复兴、承续和再生。他们一个是为发展民族品牌，一个是发展民族文化，青昀新材和大字典的结合，是“经典”的结合，体现了民族企业的担当，也更好地承载了书法的时代精神。

当日，邹庆国和我，还有陈於明一同策划，意与田其湜合作，出版一套权威性高、实用性强的小学生书法字帖，让孩子们从小感受到汉字与生俱来的生命张力和历史温度，树立文化自信，培养孩子们民族自豪感。并为进一步激活中华文化生命力，做一些新尝试与新实践。

隔日，邹庆国约我一起具体策划小学生书法字帖编辑出版方案。并一起创造几句用于字帖扉页题词的内容。邹庆国写下“写好文，从学古诗词起步；写好字，从临名家帖开始”“闻鸡晨练字，借萤夜读诗”这两句话。我便写下“翰墨溢香润品格，正字立人提素养”“横竖赢未来，撇捺写人生”这两句话。后续几天，邹庆国连熬几个晚上，形成了小学生书法字帖编辑出版策划方案。

我想，编辑出版小学生书法字帖相关事宜，能这么快达成共识，并形成初步方案，与邹庆国、田其湜、陈於明等人，“多做好事，多做善事，做有意义的事，做有价值的事”的人生观是分不开的。从另一角度，也是受田其湜《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启发，被田其湜“挑灯孤行数十载，守志抱一为书脉”的精神所感染。

期待田其湜《新编六体书法大字典》能尽快出版，让传统书法薪火相传，厚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复兴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