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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丨刘义彬:义园的冬天

来源:红网 作者:刘义彬 编辑:施文 2024-10-09 17: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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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园的冬天

文/刘义彬

义园是湘东故土上的一个小园子,有丘陵地带常见的花草果木与禽鸟走兽,有逝去的时光碎片与朴实的生态哲理。

——题记

1

故乡是宁静的,但义园里偶尔也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立冬后的一天,我刚将车停在屋子前坪,在义园里巡视,突然看见一只拖着长脖子的完整鸭头,约有半尺长,孤单单地躺在枯黄了的草地上。心想不好,家里杀鸭子从来是不将头砍断的,我赶紧寻找鸭身,却愣是没找着。等老弟晚上回来,告诉我鸭子是被野物咬死的,鸭身丢在义园里,没被拖走。他已经将鸭子抹盐准备做腊鸭。

这是一只公鸭,体型高大,重达七八斤,老弟养着留待过春节再杀的。我知道有黄鼠狼经常在这一带活动,但黄鼠狼平时只欺负小鸡小鸭,连大一点的公鸡母鸡都很少下手,现在这么厉害了?老弟肯定地说,不是黄鼠狼,很可能是豹猫。听说这一带来了几只豹猫,对面山坳里张家的十几只鸡鸭鹅全都被咬死,下屋里黄家的鸡鸭也没剩多少了。好在被豹猫咬死的鸡鸭鹅尸体都没被拖走,它只吸血。

约一个月后,有位邻居家的视频监控抓住了豹猫猎杀鸭子的铁证。凌晨两点,在摄像头可见的远处,灰蒙蒙的宁静中突然出现两星萤光,从邻居家后面的围墙上迅捷地飘落,那是豹猫的两只眼睛。萤光轻悄悄地移动,慢慢向静卧的鸭群靠近,消失在杂物掩体的后面。突然,鸭群炸锅,有一只鸭子慌不择路,从两米高的土坎上向摄像头近前的屋檐水坑里扑棱棱飞下来。后面的豹猫忽地从暗处现身,目测比鸭子个头大一倍的样子,矫捷的身躯紧跟着纵身跃下,朝惊慌逃跑的鸭子飞扑过去,消失在镜头底下。邻居告诉我,猎杀完这只鸭子后,第二天晚上,他家最大的一只白鹅也被豹猫咬死了。

我一边安慰邻居,建议他专门砌一个封闭的小砖房,晚上将鸡鸭鹅赶到砖房里去,这样就会比较安全了,一边告诉他,豹猫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切不可捕猎,否则是要被判刑和罚款的。

看着豹猫飞跃的身姿,我不禁为家乡生态的修复而感到有些兴奋。最近十多年来,野兔、野鸡、黄鼠狼等野物在老家我是遇见过多次的,听说野猪也越来越多。一个多月前,和朋友们攀爬附近的乌川大山白石尖顶峰时,发现一只健壮的野鸡就在我们前后左右十多米的近处活动,遇人追赶时它也不过从容避开,三两步闪进附近树丛中,待一会儿又出来了,并无惊慌之色,如同巡视在自家的领地。但是豹猫,上一次听说应该是在几十年前的孩提时候了。

不断听到最新消息,几乎都是豹猫夜晚进村子偷袭家禽的战报。乡邻们倒是习以为常,再无惊奇,大家互相打趣说:“反正肉都给你家留着,就当是自己杀了做过年腊肉吧!”

豹猫们的家会安在哪里呢?望着义园周边连绵的青山和厚厚的植被,这可是上十平方公里的连片树林,乔木灌木密密丛丛,有一半林子根本进不去人,我压抑住好奇,摇摇头叹了口气。

2

寒冷在一寸一寸地逼近,义园里的花木开始次第换装,谢幕。但谢幕之前的最后那场演出,往往是最精彩的。

屋子前有一棵银杏树,仅仅两周的功夫,从银杏叶的边沿开始由绿变黄,渐渐浸染到叶柄的那一端,很快从一片银杏叶蔓延到整棵树变得通体金黄。它们挤挤密密紧攀在枝条上,将屋子前坪的天空映成了明艳而绚烂的色彩,让义园振奋出比春日更喜人的生气。风刮起来,银杏叶争先恐后地辞别树枝,在空中飞舞着,飞舞着,直至飘落地上,积成金黄的厚厚一层。昨天的银杏叶我还没有打扫,有些舍不得,今天我依然没动扫帚。这是它们最后的时刻,即便是在别人的舞台上,也让它们再精彩几天吧。

银杏的邻居是一株美国红枫,一半是火红,一半正在奔向火红的路上。大乌桕的树叶此时早已红得发紫,大部分还在树上流连,有一些已经落下来,像一层厚厚的地毯铺满了西边的水泥坪。在薄雾笼罩着的冬日清晨,站在露台上,我将头抬起看向远方,发现后山上的梓树尖变红了,对面山坡的板栗树叶变黄了。义园周边的山山岭岭都已经从青葱少女悄悄长成了艳丽而诱人的多情少妇。

3

秋天的幕布早已合拢,冬日的舞台上正徐徐换上一些新的主角。但植物界弄不清季节的懵懂者还是不少。

节气已经是大雪了,梨树枝上冒出的新枝嫩叶还在零星地翠绿着,让人诧异的是新叶之间竟然还开了三五朵洁白的小花。李树也是如此,几朵白花孤单地挂在光秃秃的树上,显得有些寂寞,或许还有些恐慌。它们在这冬日的寒风中急促地战栗着,凌乱着,不知出路在何方,也无暇去想果实的事。或许是在抱怨那该死的冬日暖阳不该诱惑了自己凌乱的脚步,但无济于事,刚刚探出头来的它们已经明白死神近在眼前。对生命的留恋,不只是人类才有。

无花果树上的果子显见得越来越少,青青的圆圆的,挂在已经光秃的树枝上,格外醒目。你不摘它,它便不落,这是果实中的倔强者。沃柑、蜜橘和金橘正当果实累累,金黄中还留了一些青葱,没到最成熟的时候。我路过的时候经常随手摘一颗,掰开放进口里,发现越是经过冬霜的果实味道越甜。

红玉兰的叶子已经早早地掉光,而花蕾却悄悄从枝条的腋下冒出,不断膨大,已经有拇指粗细。就像一批等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只等春天的发令枪声响起,它们便是花木中第一批抢跑的。而白玉兰的树叶照样青翠,同样的还有桂树、樟树、杨梅树、柚树、枇杷树,以及法国冬青围成的绿篱,让花果园始终保持着绿色的基调。

竹子照样谦逊地弯着腰,竹叶淡定地绿着,丝毫看不出它们在地底下正悄悄酝酿着的某些小动作。其实,今年的冬笋我已经吃过两次了,鲜嫩无比,果然是山中佳肴。听说冬笋是长不成竹子的,它抵御不了冬天的严寒,只能在泥土下过早地自生自灭。不合时宜的事物,遭到摧残总是难免的,并非所有的倔强都能有破土而出的机会。

冬天是个适合反刍的季节。春天里冒出来的那些稚嫩的想法,经过一年时间的淘洗是不是仍然坚定如初?枝头上绽出来的花和新芽,到秋天是不是都顺利成长,结出了丰硕的果实?这些都要留到冬日,才能从容验证。在土地上踟蹰观察的这么多年,让我渐渐读懂了各种树木的朴素思想,关于生存和死亡,关于播种与收获,关于高贵与卑贱,关于轮回与进化,不论对错,它们都有自己的看法。

只是它们坚守着自己的逻辑,平静而淡定地行动着,从不屑于表达。

4

看似平静的义园里,战争与和平,进攻和防御,怒放及凋零,一直在和谐的表象下波诡云谲地交替进行着。

花木中的桂花、杜鹃、蜡梅、白玉兰、银杏、法国冬青、海桐、红桎木、竹子等树种生长健旺,一年四季很少遭虫子侵害,我相信它们定是有某种特别的智慧与潜能。而果树中的杨梅、柿树、枣树等也较少被昆虫打扰。只要栽下去,及时施肥浇水,大都可以坐享其成,静候花香果熟。

像桃、李、梨、无花果、橘柚、红梅、栀子等则不然,容易生虫,照顾起来就需要多花一些心力和劳动。梨树每年新发的嫩枝总是被虫子掐断,因此长势很慢。柚树和无花果的主干里每年都有钻心虫活跃,看着那么柔软不堪一击的虫子们咀嚼器却很坚硬,它们以木为食,从树芯里掏出黄白色的碎木屑,一堆一堆垒在树的表皮,给树干留下一个个刺眼的伤口,有些枝条甚至很粗大的枝干也会因此而慢慢地干枯、死去。每到春夏之交的生长季节,桃、李、柑橘、红梅树的叶面上,稍不留意就爬满了各种不同的虫子,或大或小,生长快捷,几天时间就吃光了整整一根枝条上的树叶。偷食果子的虫和鸟就更多了,像桃、李等,如果不人工套纸袋打农药,是剩不下多少收成的。

枇杷有自己的对付方法,虽然树叶和枝干偶尔也生虫,但它不理会。在虫子们销声匿迹的冬天,它就开始东一丛西一丛地绽开花蕾,迎着寒风生发新叶,向着冰雪让青果成形,等到第二年端午时节,虫子们才醒来不久,枇杷果已经黄了熟了。从秋天开始酝酿花事,到夏天果熟,它们避开虫子们的活跃周期顺利完成了一年的功课。

侵扰树木的虫子品类很多,一般都好对付。树不高的可以通过人工捉虫,树太高且枝叶繁茂的就只能有针对性地打农药,好在现在农药的毒性都比较低且有针对性。比较难对付的是钻进树干的钻心虫,得用甜液设法将它们引诱到树干外面来杀死,或者将药液喷进树干里,有的几次三番都不能灭绝。自从义园里鸟雀多了之后,近两年虫害明显减轻了。

最难消灭的是白蚁。只要看到树干上有一条两条黄色的泥巴呈线条状从树的根部向上蜿蜒,就知道是白蚁上树了。为了隐藏自己的身形,白蚁们会在树干上用濡湿的黄泥垒起一条长长的管道,成为它们朝树上进军和运食物回巢的安全通道。白蚁们用尽心力不辞劳苦地修建而成的这条生命通道,使其避开了禽鸟等天敌的侵扰,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一场暴雨可能会将其冲刷得七零八落。更麻烦的是引起了他们最大的天敌——人类的注意,因而招来灭顶之灾。发现白蚁后喷上专门杀灭白蚁的粉剂,这一窝白蚁基本就可以绝迹。

于是,白蚁们开始另辟蹊径,从树皮下,树洞里,甚至是树的根部发起进攻。在这些隐蔽的战场上,人类往往是后知后觉的。义园里有一棵桃树和几株杉树,直到枯死之后,我才从它们的树根下和树干里发现成群白蚁的身影。还有一棵树龄50多年,一人抱不过来的大樟树,没来由地枯死了,我却找不到原因,因为树根太大太深,没有精力去探究其中是不是有白蚁筑窝。

屋子内一楼西北角是一个杂物间,一圈实木沙发上搁满了用蛇皮袋打包好的各种暂时不用的衣物、床单、窗帘布,地上也堆满了鞋帽纸箱、钓具等杂物,将房子堆得满满当当,几乎进不去人。昨天进去翻取过冬用的棉鞋,无意中发现木沙发底下的地板砖上一条条泥巴堆砌的黄色线条,心想不好,白蚁进屋了!不能迟疑,马上将所有杂物都搬到隔壁房间,准备来一次大的灭杀行动。将实木沙发打翻移开,才发现白蚁已经将沙发的四个脚啃得坑坑洼洼,将沙发座位底部背面的实木板啃出一条条凹槽,有几根差点就要断裂了。而白蚁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前预见到我的行动,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只也不见,只剩一堆堆干了的黄泥碎屑铺陈在地板上、木板上。我拿着灭蚁药瓶的手在空中发着呆。莫非是一周前在客厅房门口预防性喷药时惊动了它们?

5

前些天老弟在电话中说,在义园里捉到一只鸽子,直接从窗台上用手轻轻捧到手心的那种捉法。天寒地冻的天气,它不会是因为饿坏了或者生病了来寻求人类的支援吧,我心想。

装进笼子放家里好吃好喝地喂养了几天,等我回家时,才发现鸽子的两只脚上都有线圈,原来是一只信鸽。这鸽子体型矫健,灰白相间的羽毛十分漂亮,温顺得很,真是惹人怜爱,才两三天时间我和鸽子就混熟了,放出鸟笼任凭我捉放它都不飞走。我心里头有点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了,只是因为明白信鸽主人那种焦心的等待,恋恋不舍还是决定将它放飞。

昨天上午,确认鸽子没什么毛病,用米粒将它喂饱了,然后打开鸟笼,将其抱在怀里温存了一会儿。鸽子像是有所感觉,当我张开手要将其放飞的时候,它在我手掌上稳稳地站着,一动不动与我对视了很长时间。直到我用力将它抛向空中,它才顺势轻盈地飞到家门前的电线上,在电线上伫立良久,一会儿抬头看看远方,一会儿又回头盯着我,迟迟没飞走。

十来分钟过去,鸽子依然不动身,我有事开车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回来,鸽子竟然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一下。我有些狐疑,有些担心,它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或者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心想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干脆飞下来,让我们再喂养几天看看吧。人和鸟都这么犹犹豫豫地对视着,又过了十几分钟,鸽子终于振翅飞走了。

看着鸽子飞走的身影,我有些怅然若失。半年前送儿子出国留学,看着他从机场出境通道拐角消失的那一刻,也是这样心疼的感受。

儿时喂养八哥的零星记忆也从脑海里放映出来。小学毕业那年暑假,有一回在后山扒柴,捡到一只毛茸茸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八哥,如获至宝地带回了家。听说八哥训练得好将来会讲人话,我多么希望有一只能和我私下说话的小鸟啊,那在小伙伴们的眼里该会是多么的神奇和伟大!看着箩筐里张开小黄嘴巴嗷嗷待哺的小八哥,我除了每天按时喂水喂谷米,还到处捉虫子、蚱蜢,用小棍子夹着喂到它欢快的嘴里,梦里总是它长大了和我说悄悄话的情景。

小八哥的羽毛开始是乱蓬蓬的铁灰色,慢慢变成了亮闪闪滑溜溜的黑色,张开翅膀的时候还能看到它翅下几根漂亮的白羽,金黄的尖嘴和爪子十分可爱。我与小八哥形影不离地待了两个多月,每天教它说话,还编了个小铁丝笼,睡觉前小心翼翼将鸟笼放在床边的椅子上,陪着我。到秋天开学的时候,八哥差不多长大了,叫声特别好听,但依然连一句“你好”的人话也没学会。有一天下课回家,为了在小伙伴面前展示我和八哥的亲密友谊,我大大咧咧打开鸟笼放出了小八哥。八哥呼啦一下飞到敞开的窗台上,当我满怀希冀要唤它回来的时候,它却笨拙地一径飞到门前的大树上,再也叫不回来了。只剩我在屋檐下追悔莫及,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年幼的时候我还不明白,人类哪有权力为了自己的喜好而无限地拉近和鸟们的距离。我们倾听过它们的意见吗?大自然中这些野性的精灵,回归自然当然是它们最原始最本真的选择。

今天吃早餐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穿过窗户玻璃,发现水泥前坪有十几只斑鸠在觅食,忙忙碌碌,兴致勃勃。端着碗走出门来,斑鸠们一哄而散,落在高处的樟树枝条上朝我警惕地张望着。西边光秃秃的乌桕树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一大群麻雀,数数有上百只,叽叽喳喳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丝毫不在乎我在这边偷听。马上就要进入一年中最酷寒的季节了,气温一天天明显下降,食物日渐紧缺,估计它们是有不少具体的事情需要一起商讨了。

看得出,真性情的鸟雀们各有其待人处世的一套哲学和礼仪。究竟愿意与人类保持多远的距离,它们有各自的评判标准,我只是还没读懂而已。

6

一年中最后出场,却最让人销魂的,还是那凛冽严寒中灼灼绽放的红梅,以及氤氲在红梅树下的盈盈暗香。

整整十棵红梅树,最矮的都有两米多高,紧贴着弯弯的水泥路一字儿排开,通往老屋的方向。从冬至开始,便可见到红梅树的枝丫上冒出星星般细小的花蕾,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泛红,到小寒大寒时节,才慢慢变成它该有的模样。正当周围天寒地冻、万物肃杀的时候,这条红梅小道的上空却升腾起一片舒心的绯红和浓郁的馨香,这鲜活的生机,高冷的花容,入骨的馨香,令我急促的步履因之而柔缓,让本有些倦怠和萧瑟的心底绽放出无由的欣喜和暖色的温润。就像一支柔曼而抒情的轻音乐,在踟蹰于红梅小道的亲友们心底荡漾着。

每到春天,梅花开过,树上悄悄冒出的成片嫩叶很快又蔓延成一片浓密的翠绿,将头顶那一抹和煦的阳光点染得斑斑驳驳,将本就有些迟疑的春雨轻轻阻隔在这条小道之外。盛夏时节,红梅树下浓厚的树荫,将这几十米小道上的暑热压缩到了最轻最淡。秋分前后,寒气稍稍降临,红梅树便脱下那一身绿色的外套,在小道上铺洒一层温润落叶的同时,又虔诚而洒脱地将和煦的阳光请了进来。直到第二年春深时节,这阳光便一直金灿灿地流淌在义园的冷色季节里,将一家人的冬天刷成了温暖的颜色。红梅小道上走过的时光,始终洋溢着一抹快慰,一缕欢欣,一丝真切的感动。

红梅的高雅、暖心和聪慧,院子里没有任何其他植物可比。因此,凡是有碍红梅生长的品种,不管它有多么实用,都被我毫不客气地进行了清理和删减。梅花的璀璨和馨香,是我洗不褪色的独有乡愁。

梅花落尽,绿色的叶芽就会从枝头悄悄钻出来,一个新的生命轮回又静静地开启了。

(本文获大灵山杯·生态散文大奖赛三等奖)

刘义彬,曾用笔名刘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协会员,湘潭市作协副主席,湘潭日报社文化编辑,先后结业于鲁迅文学院、毛泽东文学院。发表诗歌散文作品约50万字,出版个人文集《情感天涯》《时间的声音》等3本,获国内文学奖项20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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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红网

作者:刘义彬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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