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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年味

文/曹国选

女儿女婿将乔迁新居当作辞旧迎新的重要礼物，也就成为我与老伴今年春节参与的主要活动。我们于2024年年末来到株洲市茶陵县的一个山村过年。

在古称茶乡火田镇的芙江村，我见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千百年来，一条清澈透明的山溪，将曾经十年九旱、田似火烧的“火田”浇灌成山清水秀、宜居宜业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爱乡爱土情结特别强烈，近些年在外务工经商的村民，几乎都将真金白银带回家乡，建造美丽幸福家园，举目皆是洋楼别墅，令人刮目相看。而异地乡村的传统节日氛围，升腾起的山村年味，更令我们耳目一新。

这一带的新春拜年活动，犹如平日走家常，彰显出乡邻亲情和睦氛围。从大年初一清晨在烟花爆竹炸开财门开始，亲属中的晚辈相继给长辈拜年，各家各户几乎都是留一位长者在家待客，男女老幼都会在长者的率领下，远亲近邻挨家挨户去拜年。他们手中基本上不带礼品，只有一挂鞭炮。每到一家，鞭炮发出信号，拜年客拱手祭祖祝福，见过主家新年第一面，喝一口清茶，嗑几颗瓜子，聊几句吉祥话，又赶去下一家。在这个很多人认为亲情逐渐淡化的年代，乡邻们能够这般随意往来，和睦相处，真是难能可贵！

串门拜年毕，紧接着进入年请阶段。每天中晚餐由亲戚们从长到幼、由近及远轮流坐东。年请成为每户人家特色美食文化的大展示。

茶是添加了姜末、红枣、芝麻、豌豆的绿茶（又称擂茶）。点心既有普天同庆的“官货”，更有各家各户独具特色的“土货”。餐餐食美味佳肴，10多道菜几乎都是荤腥，时鲜蔬菜倒成为凤毛麟角。酒水几乎不兴瓶装酒，而是自家酿造配制的米酒，不喝酒的喝牛奶或饮料，海阔天空谈论的是当地经济发展、乡村振兴的展望、家庭生活的愿望以及当地饮食文化特色，人们拱手祝福新春，聊得最多的是家长里短。

百善孝为先，最大亮点是孝。纵观整个山村春节期间礼仪的展示，每一个环节都蕴藏孝德理念，体现礼仪文化。

每次聚餐饮酒品茶，都得遵循长幼秩序坐位，敬老尊贤。除夕中午团年（我国北方称为“年夜饭”）更是高规格的礼仪盛宴、孝德大餐，团圆饭排席坐位更加严格，高度体现尊老尊长尊客尊贤的传统习俗。

而集中到祠堂辞旧岁和迎新春，则是芙江陈氏家族的重头戏。

除夕夜，陈氏子民携带烟花鞭炮，络绎不绝地来到“陈氏六房祠”前的空坪燃放，直到“封财门”时分。新春第一天凌晨“开财门”后，各家各户主人端上果品盒、提上擂茶、抱着花炮，再次聚集祠堂，子孙后代齐身拜谒列祖列宗，相互拱手祝福新年盛美，谈古论今，畅谈未来，其乐融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此传承，大放光彩，发扬光大。

曹国选，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协生态文学分会会员，郴州市生态环境局退休干部。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类媒体，至今已有400余万字，其中200多篇获奖（含生态文学40多篇）。创作《公厅屋》《哭灵》《环保人生》《那年头我的“灰色”乡亲》等4部长篇小说，其中《公厅屋》于2013年1月由花城出版社正式出版、公开发行，并入围2016年第一届“浩然文学奖”，《哭灵》入选2018年度“今古传奇全国优秀小说奖”。并汇编1956年前的《曹国选获奖文学作品选编》和《曹国选获奖理论作品选编》两本电子书。